之后到春日,皇后果然准备芍药种子,那片地,半种兰草,半种芍药,待到花开,半清雅,半绝艳,竟说不出来和谐。
及至花败,仍是酿酒。
淑妃酒量惊人,其他酒百杯不醉,可若是皇后亲手娘兰花酿,区区盏便足以使她酩酊大醉数十载。
她也不知何时动心,又是何时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仿佛恍然间这人就在她心里。
到第三年漫天大雪纷飞时,她情难自抑,倾身吻她。
皇后含着笑意,点点头。
是她们同酿兰花酿。
她们初见那日,同种片兰草,至夏日兰花盛放,她们同赏花。
而后花败,淑妃与皇后又同将落败花收起来,添上蜜,酿成酒,就埋在仁明殿那株青松下。
而今大雪纷飞,酒成,皇后将酒起出来,烫上壶,与淑妃共饮。
淑妃回过神,歉然道:“都怨,若不是非要骑马,您也不会着凉。”
皇后愣,随即莞尔:“本宫虽着凉,见你在马上英姿飒爽飞驰,心中却很高兴,为这点高兴受凉很值得。”
她没说什“不关你事,不是你错”之类客套话,却说她甘之如饴,淑妃时哑然,心却是滚烫。
过好会儿,她方道:“今夜不走,留在娘娘身边侍奉娘娘。”
皇后没赶她,却见她仍旧低落,想起什,笑道:“险些忘。”
,应当已经凉透。
皇后闻言,望着汤药蹙蹙眉。
边上女官见状道:“们娘娘最怕苦,可您病,这药不喝可不行。”
皇后娘娘怕苦吗?淑妃听着,不知怎,心里头像是有块地方软软地陷下去。
她看到边上有玉盘,装蜜饯,便双手捧起来,碰到皇后面前:“娘娘快用药吧,用完药吃点甜。”
皇后容色大变,过半晌方道:“淑妃自重。”
寥寥四字,便令她遍体鳞伤,她不敢再去见她,纵是偶
淑妃好酒,家中时常与兄长们同饮酒,寻常不醉。
可今日,只抿口,就着皇后柔美容颜温婉笑,她却觉神魂颠倒,仿佛便就此醉。
她除鞋袜,爬上榻,伏在皇后膝上,皇后见她脸颊红红,以为她不善饮酒,只盏就竟醉,不由笑着摇摇头,抚摸淑妃柔软额发。
淑妃望着她,醉意迷蒙:“皇后娘娘,喜欢芍药,明年春日,臣妾还陪您种花,您分半地种上芍药可好?”
“好……”皇后答允她。
她唤宫人来,吩咐道:“将那壶酒取来。”
淑妃疑惑。
宫人很快便端着酒壶来,还取两个小酒盏。酒盏是玉质,皇后喜好玉,尤其白玉,殿中器皿多半皆用玉。
她亲自斟酒,将其中盏递与淑妃:“尝尝……”
淑妃接过,抿口,容色渐渐舒展,她欣喜道:“是兰花酿。”
二人在边上劝着,皇后无法,只得端着药,饮而尽。
玉盏空,皇后眉头也皱成团,淑妃忙拈起颗蜜饯送到皇后唇边,皇后轻轻咬住蜜饯,嘴唇碰到淑妃指尖,只片刻,却让淑妃指尖好似着火般滚烫。
女官捧着空盏退下去。
淑妃手抚着自己指尖,心下有些茫然,又有些慌。
“怎不说话?”皇后温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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