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上灯,躺下身子,辗转反侧,半睡半醒,夜梦里都是景琇。这次,梦里她站在雪山之巅,山崩地裂之时,景琇抱住她,笑着与她同沦陷。
*
第二日清晨,季侑言早早地醒,再次去到四楼休息室中练习吉他。回房时候,景琇已经起来,和姚潇起坐在餐桌旁吃早点。
看见季侑言进来,景琇与她相视眼,神色如往常。两人心照不宣,都无意再提起昨晚事。
林悦跟着餐车进门,看见季侑言就惊诧道:“季姐你昨晚没睡好吗?眼睛怎好像有点肿哦?”
“能不能再给次机会,再给点时间,让你重新认识?”
配不配,该不该,这个回答应该由景琇告诉她,不是粉丝,不是媒体,更不是她自己。这是重活世,直到此刻她才真正觉悟到。
平凡如她,景琇也曾视若珍宝。她有什资格妄自菲薄、自怨自艾。
她不知道景琇睡没有,她告诉自己,只要景琇没有拒绝她,就算景琇不回复她,她也要从里面找到义无反顾勇气。
比她设想要更幸福,景琇回复她。
平静和缓句话,却仿佛具有着摧枯拉朽能力,轻而易举地撕裂季侑言心肺。她看着这句歌词,泪如雨下。
她直以为,景琇是她不配拥有人,不敢想这样不堪自己,竟也曾是景琇患得患失梦。
她眼见着景琇越站越高,惶惶不安,觉得景琇似乎要变成她遥不可及存在,却忘最开始景琇想把她介绍给父母时,在自己玩笑般说“好没底呀,你爸妈会不会想打断腿,什都没有就想把他们宝贝女儿娶回家”时,曾眉眼温柔地说过,你不需要有什。
爱你,就是你最大底气。
究竟是从什时候开始,她忘记景琇是这样爱着她,爱着那个无所有她。景琇从来没有用那些身外名来衡量她,从始至终,都是她在用这些衡量着自己,甚至,衡量着景琇对她爱。她陷自惭形秽中太久太久,以至于忘记,她景琇不是外人眼中刀枪不入女王,也只是个会窝在她怀中哭泣小女孩。
季侑言偷觑景琇,尴尬地敷衍林悦道:“可能吧,昨晚有点冷。”
“你关
是意味不明“睡觉吧。”
季侑言把手机按在心口,破涕为笑。不是那次“重新开始”时那句断然“不想”,她知足。
她伸出五指,眼前浮现起刚刚景琇为她擦拭时温柔,心头渐热。
“晚安,好梦。”她手下轻柔地回复景琇,眼眸如水。
如果景琇无言等待,她再看不懂,那她真不配再世为人。
季侑言咬着唇,扣住自己手背,狠狠用力,点点地克制住抽泣。
她吸着鼻子,再次解开手机屏幕,点进她和景琇对话窗口,看光标下下地闪烁着。
她愧疚与自责,让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对景琇说“爱”这个字眼,可她还是颤抖着指尖,字字输入,告诉景琇她心意:“说对不起太轻,可是除它,不知道该怎表达内疚与心疼,还有后悔。”
“对不起,错。”
她害怕景琇觉得她无耻、不识趣,甚至连自己都唾弃着自己。可她还是厚着脸皮,鼓起勇气问景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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