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霑说,周沁心脏不好,受不得大刺激。
周沁淡淡招呼道:“没什大事,床下有椅子,拉出来坐吧。”
萧菀青听话地照做,模样乖巧得令周沁不由联想起那些年萧菀青还小,萧叔叔萧阿姨上门找她父母叙旧,把萧菀青交给她,
萧菀青昨夜伤脚,伤口细小又密集,温桐不放心,连夜送她去附近医院取玻璃碎片,小伤口消毒,条比较深比较长伤口缝线,打破伤风针。脚上包裹着层纱布,要出门,包扎着穿鞋很是不便。
萧菀青挂电话,不假思索起身。她瘸拐地朝着旁边柜子走去,取医药箱,没有犹豫,把脚上纱布拆掉,换上片片整齐创口贴,盖住创面。而后,她去卫生间,收拾打理好自己,戴口罩,提包和文件袋,到玄关忍着疼痛蹙着眉头换上鞋,穿着体面地出门。
由于耳朵和脚伤,萧菀青没有自己开车,在小区门口打车,硬着头皮报协和地址。
从南区通往协和,如果道路没有改道,势必将会路过她父母出事那个路口。她深呼吸口气,叮嘱司机不要走那条路,绕道走。而后,她就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翻阅着与林羡过往通信记录,半点不敢看车子行驶到哪里,路过哪里,唯恐扫见什。
好不容易,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熬过那段噩梦般路程,来到另个噩梦之地。
多严重,她不相信周沁自己作为老师会不清楚。林羡想保研,失去高绩点,这将使她直接失去竞争可能。
她按捺不住想要和林霑、周沁沟通急迫,可是,拾起手机,她又不由地彷徨。
现在,是最好时机吗?现在,他们冷静点吗?她出现在他们生活里,会不会给林羡火上浇油?可是,她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拿林羡前途冒险。
正踌躇间,意外地,林霑主动打电话过来。
他说:“沁沁想要见你,和你谈谈。”
她在医院旁边小店买果篮,忍着心理上不适与生理上疼痛,像战士奔赴前线般,挺直腰板,步履从容地往周沁所在住院部走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怎样兵荒马乱。
周沁看见萧菀青第眼,视线就落在她口罩之上。她点点头,示意萧菀青进来。
萧菀青忍着疼极力姿态自然地走进病房,放置好果篮,拘束地站着。
周沁像是下子苍老十岁,萧菀青看得心口发疼。“姐,你还好吗?”其实检查结果早点温桐帮她向林霑打探过。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口关心。
渴求见面机会突然变成现实,萧菀青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像是被定在原地。她错愕地愣两秒,才沉声郑重地回答道:“好,这就过去。”
医院里,林霑挂电话,脸色沉重地给周沁回话:“她说她马上过来。”
周沁神色淡淡叮嘱他道:“你去学校忙吧,这件事,和她沟通就好。”
林霑看着和女儿如出辙,认准方向就顽固不变妻子,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告诉周沁林羡绝食事情,是不是弄巧成拙。
罢,这件事,总归是难以有个两全结果。如果,如果真能说通萧菀青分手,不论如何,也算是有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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