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与她再见,想起这十余年相随恩义,不禁跪在地下痛哭起来。灵云也领朱文、金蝉拜谢姥姥昨晚接引之德。若兰痛哭阵,又听姥姥声音说道:“平日造孽多端,自从巧得天书,已顿悟前非,好容易才盼到今日。你如感念师恩,千万不要忘记前年在桂屋中对你说那番话,就算报答,有什悲伤呢?如今天色快明,尔等急速去吧。”
若兰知道姥姥言行坚决,既不容她见面,求也无益,只得忍着悲怀,起来领灵云等三人走出丹房。果然见丹房旁似陷出个地穴,便由金蝉前导,走下去。往下走约数十丈远近,又转过好几个弯,觉得前面愈走愈觉黑暗,不时闻见股瘴疠之气,中人欲呕。幸喜金蝉能在暗中视物,四人拉拉扯扯,任金蝉招呼行走,好容易才摸到姥姥所说那块平伸出潭腰巨石。四面愈觉黑暗,头脑兀自昏眩起来,除金蝉外,灵云等对面难分。四人摸摸索索,才去寻那素草。灵云正觉头眼昏眩,忽然闻见阵幽香,顺手摸,居然将那草摸着,心中大喜。立刻取来分与众人,还不敢含在口内,用鼻闻闻,立刻头脑清凉,心神皆爽,知道不会有错,才把草含入口中。金蝉看下面青光荧荧流动,知是那于潜琉璃,离近反看不出那神鳄存身所在。因姥姥适才嘱咐,四人俱都属息宁神,静以待变。
四人坐有好会儿,忽听那上面有人说话。金蝉便见似龙样东西,直从上面投入潭中。还未到得潭底,灵云等坐那块石头下面,倏地也蹿起日前所见那条红蟒般东西,与那条火龙迎个正着,斗将起来。金蝉定睛细看,叵耐四围黑气浓厚,只看出两道红光夭矫飞舞,分不出那东西首尾。眼看这两样东西斗有个时辰,兀自难分胜负。猛听潭上面大喝声,又飞下道青森森光华,往那两道红光中只绕,便听声怪啸过处,先飞下来那条火龙和那道青光,依旧飞回潭上。潭中却是黑沉沉,什迹象俱无。猜是神鳄已除,只不见潭上人下来,金蝉性急,正要招呼朱文取出宝镜,忽见潭上先前那道青光,同道较小青光,飞入潭底。最奇怪是那青光上面还附着团丈许方圆白光,带着那道较小青光,流星赶月般满潭飞绕。光影里看出四围黑氛非常浓厚,倒好似白光本身发出团黑雾似,在潭中滚来滚去。似这样上下飞舞阵,这青白三道光华,倏地聚在处电也似疾地直投潭底,看看飞到那于潜琉璃发光所在不远。这道白光经下面于潜琉璃上面所发出来青光反射,竟照得潭底通明。金蝉等才看出潭底是大块平地,偏西南角上黑茸茸,不知是什东西,余下简直是无所见。这时前飞那道白光已到潭底,若兰恐怕于潜琉璃要被旁人夺去,好生着急。谁知那道白光只略微顿顿,与后飞那道青光同时投向西南。还未飞到尽头,忽见黑暗之中喷起几缕极细黑烟,倏地散开,化成团浓雾,直向那三道青白光华包围上去。声怪啸过处,那三道青白光华好似抵敌那黑烟不过,拨转头,风驰电掣般,飞回潭上。金蝉迎面往上看时,黑暗之中,依稀有几个人影闪动,几声喁喁细语过去,便听不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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