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山之事,用心太过,晚间便做个怪梦。醒来对妻子说,商量商量,神佛示兆,必能保佑云从路上平安,还是准他前去。
云从闻知父母答应,便说自家担个富名,这次出门,不宜铺张,最好孤身上路,既表诚心,又免路上匪人觊觎。子敬夫妻自是不肯。云从又说自己练习剑术,据媳妇说,十来个通常人已到不跟前。这些家人,不会武艺,要他随去何用?当时禀明父母,悄悄唤七八个家丁,在后院中各持木棍,和云从交手。子敬夫妻见云从拿着根木棍当剑,纵跃如飞,将众家人打倒,自是欢喜。云从又各赏些银子,吩咐对外不许张扬出去,说主人会武。子敬夫妻终嫌路上无人扶持,云从力说无须,只带小三儿人。又重重托张三姑照看父母妻子,然后拜别父母起身,循着贵蜀驿道上路。因为想历练江湖,走到傍晚入店,便打发轿子,步行前进。
走有四五天,俱不曾有事。最后日,行至川滇桂交界,走迷路,误入万山丛里。想往回走,应往西北,又误入东南,越走越错。眼看落日衔山,四围乱山杂沓,到处都是丛林密莽,蔽日参天,薄暮时分,猿啼虎啸,怪声时起。休说小三儿胆战心惊,云从虽然学些武艺,这种地恶山险局面,也是从未见过,也未免有些胆怯。主仆二人个拔剑在手,个削根树枝,拿着壮胆,在乱山丛里,像冻蝇钻窗般乱撞,走不出去。头上天色,却越发黑起来。又是月初头上,没有月色,四外阴森森,风吹草动,也自心惊。又走会儿,云从还不怎,小三儿已坐倒在地,直喊周身疼痛,没法再走。幸得路上小三儿贪着个打尖之处,腊肉比别处好吃,买有大块,又买许多锅盔(川贵间种面食),当晚吃食,还不致发生问题。云从觉着腹饿,便拿出来,与小三儿分吃。小三儿直喊口渴心烦,不能下咽,想喝点山泉,自己行走不动,又不便请主人去寻找,痛苦万分。云从摸他头上发热,周身也是滚烫,知已劳累成病,好不焦急。自己又因吃些干咸之物,十分口渴。便和小三儿商量,要去寻水来喝。小三儿道:“小人也是口渴得要死,则不敢劳动少老爷,二则又不放心人前去,同去又走不动,正为难呢。”云从道:“说起来都是太老爷给添你这个累赘。这几个月练武学剑,着实不似从先。起初还不觉得,这几日上路,才觉出要没有你,每日要多走不少路。走这半天,并不累。今天凭脚程,就往错路走,也不怕出不山去。你如是不害怕,你只在这里不要乱走,自到前面去寻溪涧,与你解渴。”这时小三儿已烧得口中发火,支持不住,也不暇再计别,把头点点。
云从手提剑,由包裹中取取水瓶儿,又嘱咐小三儿两句,借着熹微星光,试探着朝前走去。且喜走出去没有多远,便听泉声聒耳。转过个崖角,见前面峭壁上挂下条白光。行离峭壁还有丈许,便觉雨丝微濛,直扑脸上,凉气逼人,知是条小瀑。正恐近前接水,会弄湿衣履,猛看脚下不远,光彩闪动,潺濛之声,响成片。定睛看,细瀑降落之处,正是个小潭。幸得适才不曾冒昧前进,这黑暗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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