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她打倒,抬手才知失效用,但还可稍微摇动。这贱婆娘死不会儿,觉着眼前发黑,更连气都透不转,哪能移动分毫呢,恐怕中寒疾,就回去也非瘫不可。”说罢,竟颤声低哭起来。按畹秋心理,如非还有个魏氏,再将萧元齐害死,更是再妙不过。知道人不同回,魏氏必不甘休;置之不理,更是祸事。但人已不能走动,除背他回家,还有何法?想想无计可施。又见萧元神态愈发委顿,手扶坡壁,似要直身僵倒,再不及早背回,弄巧就许死在当地。万般无奈,只得忍气安慰他道:“你不要怕,和你患难交情,情逾骨肉,说不上男女之嫌,趁此无人,背你回去吧。”萧元已不能出声,只含泪眨眨眼皮。畹秋估量迟则无救,不敢怠慢,忙纵下去看,身冻笔直,还不能背。只得伸手抄,将他横捧起来,迈步如飞,先往萧元家中跑去。
魏氏早将萧玉、萧清两子遣睡,独自人倚门相待。夜深不见丈夫回来,恐怕万二人事泄,明早便是场大祸。村中房舍,因为同是家,大都背山滨水,因势而建,绝少庭院。魏氏独坐房中,守着火盆悬念。忽觉心烦发躁,神志不宁,仿佛有甚祸事发作之兆。心中正在忧疑,便听有人轻轻拍门,知是丈夫回来。不禁笑自己做贼心虚,疑神疑鬼。赶出开门看,见是畹秋把丈夫抱回,人已半死,不由大惊,不顾救人,劈口先问:“他被萧逸打伤?”畹秋见她还不接人,越发有气,眉头皱,答道:“是冻。大嫂快接过去吧。”魏氏才赶忙接过,抱进房去。畹秋面上神色,竟未看出。同将门关好,进内屋,将萧元放在床上,忙着移过火盆,又取姜汤、热水。畹秋说出来太久,恐妹夫醒转寻人,要告辞回去。魏氏见丈夫息奄奄,哪里肯放,坚留相助。
畹秋虽不似萧元委顿,却也冷得可以,乍进暖屋,满身都觉和畅。心想:“回家还得在风雪中走两里路。他夫妻*猾异常,此时如若走去,纵不多心,也必道薄情。不如多留些时,看她丈夫受寒轻重,妨事不妨,也好打点日后主意。反正丈夫素来敬爱自己,昨晚和爱女商量好,假装母女同榻,叫他往书房独睡,并未进来。今晚叫他再去书房晚,虽然辞色有些勉强,女儿已大,也不会半夜进房。大功告成,人离虎穴,还有何事可虑?”便答应下来,相助魏氏。先取姜汤与萧元灌半碗,身上冷湿长衣脱下来,披上棉袍,用被围好,将脚盆端至床前。正要抚他洗脚,萧元人虽受冻,心却明白,上床以后,见魏氏将盆中炭火添得旺上加旺,端到榻前,知道被火逼,寒气更要入骨,心里叫苦不迭,口里却说不出话来。这时人略缓过些,面色被火烤,由灰白转成猪肝色,股股凉气由脊梁骨直往上冒,心冷得直痛。三十二个牙齿,愈发连连厮打,格格乱响。外面却热得透气不转,周身骨节逐根发痛。正在痛苦万分,见魏氏又端大盆热水过来,知道要坏,勉强颤声震出个“不”字。魏氏只顾心痛丈夫,忙着下手,全未留神。畹秋见他神色不对,又颤声急喊;同时自己也觉脸上发烧,双耳作痛。猛想起受冻太过,不宜骤然近热。照他今日受冻情形,被热气攻,万无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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