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日，都成陈迹。东西仍然摆在桌上，吃
人却少
个。平日家庭和乐团聚惯，倒不觉得；旦人亡物在，满目凄凉，自己更是身败名裂，途穷日暮，怎不难受？刚在伤心，眼圈红，忽见爱女侍奉殷勤，佯欢劝饮，越发心酸怜爱。念头转，暗忖：“这是什
时候，她已天水米不沾，怎还勾她伤心，不叫她吃顿好饭？”忙抑悲怀，装作满脸笑容，答道：“乖儿，
只是受伤后，雪中受点寒，服药后，养半日，已好多。乖儿，陪妈同吃吧。你已天没吃东西，妈心痛极。你是乖儿，就听妈话，多吃些。妈正饿呢，你要不吃，妈担心，也吃不下。”可怜瑶仙既痛乃母，复悲亡父，心如刀绞。因想乃母进点饮食，强为欢容相劝，自己哪里吞吃得下？心知乃母慈爱，又不敢露出，只得陪同吃些。母女二人都是般想起伤心事，眼泪尽往肚子里咽，除互相催食催饮之外，恐怕勾起伤心，谁也不敢提句别话。局中人酸楚，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母女二人吃许多空心酒，菜却只动少许，悲急之余，食眠两乖。那大曲酒性又烈，如何能够禁受，都觉腹内发空，烧得难过。瑶仙只是晕沉沉地欲呕。畹秋毕竟心肠较狠，有醉意，胆气大壮，几乎忘乎所以，更不再想伤心之事，渐觉腹饥难耐，连声喊饿。刚想命瑶仙去至厨下，有甚现成热好东西，快先端两样来，绛雪已忙得披头散发，用托盘热腾腾连饭菜，带糕点面食，端十几大碗进来，两个茶几全都摆满。绛雪说声：“大娘、小姐请吃，还热有。”
说完，拿托盘就跑。畹秋何等心细，先时因自己心存必败之想，所以被绛雪乘机瞒过。这时见她明知三人全未进食，热菜去老大会儿，却端来偌许东西。中有几样食物，照例都非初所用，也同蒸热来。好似见那东西自己爱吃，怕日后吃不到，巴不得自己就此顿，多享受吃些。否则此女素来机警聪明，主仆三人怎也吃不下这多东西，何致如此蠢法？刚心疑想问，抬头，看见她眼圈红肿，泪容尚未尽敛，放下碗，说句话，匆匆回身就往外走。不禁恍然大悟，适才去往萧玉家中探听，必得凶信，不然，不会去得那久。如非危急，也不会连眼都哭肿。料知事发必快，本在意中，又仗着几分酒力，并不怎样忧惧。命瑶仙去盛饭来，准备饮餐顿，吃完再问绛雪下文。茶几上盘碗太多，饭盘放在另桌上。瑶仙起身盛饭，刚背转脸去，这里畹秋早回手里床，向枕褥下面，将丈夫死时备而不用个小银盒取到手中。瑶仙耳目甚灵，闻得床上有点响动，忙即回顾，畹秋已将小盒藏入怀内。瑶仙见乃母满脸俱是阴郁狠厉之气，情知有异，急问：“妈做什？”手中饭还只盛半碗，也不顾得将它盛满，连忙端过来，想追问底细，看看乃母怀中所揣何物。人才跑近床前，未容问第二声，畹秋恐她知道自己预定就死之策，着急伤心，饭吃不饱，还想装出无事之状遮掩过去。忽听雪橇滑雪，片沙沙之声，杂以人声嘈杂，由远而近，似往自己门前滑来。母女二人心刚惊，正要侧耳细听，那喧哗之声已离门前不远。猛又听绛雪行至堂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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