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起来。赵长素早看见爱妾先前惊喜交集，眼含痛泪，想要抱头痛哭。忽然面容惨变，乱骂乱咬，周身抖战不休，好似怕极神气。知道鸠盘婆师徒心狠意毒，这多年来爱妾不知受
多少残酷
报复。本来心中怜悯，继
想，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见爱妾相貌已变老丑，骨瘦如柴，元神如此，本身可知，心情也就冷淡下来。及听鸠盘婆那等说法，深知欢喜地狱中三百六十五种酷刑，要经年之多才能受完。身在其中，休说度日如年，便是分刻，也使人肝肠痛断，受尽熬煎，比度百年还要难过。等到历尽痛苦，至多剩下缕残魂余气，肉身早已消灭。这等罪孽，胜于百死。何况仇敌怨毒已深，必定尽情报复，个忍受不住，仍是形神皆灭，平白多受好些苦难，本就没有打算走这条路。
妖妇却因这多年来受报奇惨，又知仇人言出如山，求告无用，当时惊魂皆颤。想想，除非老鬼真个情深，也许想起以前恩爱，拼着多受苦痛，保全自己残魂，前往投生，免得同葬送，才有线之望。自觉有生机，朝着鸠盘婆师徒叩两个头，道声：“贱婢遵命，只求恩宽和老鬼说几句话。”说罢，便往老魔身前扑去。因知鸠盘婆说话算数，魔法甚高，反正瞒她不，当此千钧发之际，不如实话实说。以为老魔最喜花言巧语，到身前，便施展昔年狐媚故伎，抱头哭喊道：“事到今日，
也无话可说。只求你念在昔年恩爱之情，反正难逃毒手，与其两败俱伤，何如为多受次磨折，保残魂前往投生？”
话未说完，老魔正当创巨痛深之际，便是月殿仙人横陈在侧，也无心肠多看眼。何况妖妇已在黑地狱中沉沦多年，元气大伤，变得那
枯干丑怪。方才又咬他鼻子，心早不快，嫌她只顾讨好仇人，做得太过。但想到妖妇受多年孽报，便能脱身，逃出罗网，也只剩缕残魂，休说报仇泄恨，连想再投人类都是万难，何况仇人师徒决不放她过去。自己肉身虽然不保，法力尚在，又有好些党徒。仇人尽管狠毒，以前终是夫妻，她说此话，也许示意自己强迫爱妾多受次欢喜狱中苦难，为己代死；或令自己将其残杀，消昔年仇恨，再行网开面，也未可知。本和妖妇同是自私自利，般心理，不料还未开口，妖妇已扑上身来，连哭带诉，由不得心生厌恶。但在性命交关之际，心想用巧语哄骗，劝妖妇做替死鬼。于是故意回手把抱住，先用温言慰问，然后晓以利害，说：“仇人恨你入骨，不比对，还有丝毫旧情。你反正不能保全，与其同归于尽，何如为多受点苦难，使保得元神逃走，将来还有报仇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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