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闷热风在耳畔吹拂而过,石楠花在道路两旁飞速倒退。明明花季该是过,可却还是能嗅到若有若无臭味。若是平日,时懿免不得要和傅斯恬吐槽两句。可今夜,她点心情都没有。
孕妇本就经不得摔,她妈还是高龄产妇,向业和她说人没事,会不会只是安抚她……她面上不露分毫,圈着傅斯恬腰双臂却不自觉用力。
傅斯恬察觉到,松只手,覆在时懿手臂上,轻柔地摩挲。
“时懿,阿姨定没事,不定路上你就能接到叔叔电话,和你说阿姨和小朋友都出来,已经没事。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声音并不严肃,依旧温温柔柔,可就是有着莫名信服力。时懿心好像安定点点。
千万不要是阿姨出什事。她在心里忐忑地祈祷。
然而,怕什来什。
时懿应声“好,马上过去”,就挂电话,边在桌上翻找车钥匙边和她解释:“斯恬,妈洗澡时候摔跤,要提前生产,现在要去趟医院。”
她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可她不动声色慌乱,傅斯恬却看得分明——车钥匙明明就在电脑旁那样明显位置,可时懿却偏偏看不见它存在。
傅斯恬跟着心慌,连忙帮着把车钥匙抓起递到时懿面前,关心道:“那阿姨呢?还好吗?”
夏日雷阵雨下过场又场,离别歌曲再次在校园里回荡起,工商管理学院班歌大赛圆满地落下帷幕,傅斯恬和陈熙竹她们团队也成功地拿下校赛特等奖,被保送参加省赛。
省赛安排在下学期,虽然期末考试在即,但好歹也算是能松口气。团队拿着奖金搓顿庆祝后,傅斯恬和时懿决定趁着端午假期,加上翘掉六、六二两天课,去江南看演唱会,顺便去古镇水乡走走,放松下。
临行前天晚上,两人在宿舍里收拾行李,商量后面两天游玩路线和要预定酒店,时懿放在电脑旁手机忽然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向叔”。
时懿心咯噔声,笑不自觉就消散在唇边。
她圈紧傅斯恬腰,难得显露脆弱,把脸埋在傅斯恬背上,很轻地应句:“嗯。”
傅斯恬拍拍她手背,松开手握回车把上,转移她注意力:“之前都没问过你,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时懿淡声说:“都好。希
时懿接过钥匙,声音很低:“叔叔说人还好,就是羊水破,等不到预产期。已经准备进去手术。”她说着就往宿舍外疾走,傅斯恬急忙跟上去:“送你去海外教育学院取车。”
车停在海外教育学院,走过去有段距离。
时懿心急,没有拒绝。
傅斯恬便跟在她身边,跑在她前头,出电梯,就小跑着往外,开电动车锁掉过头来等着接她。
时懿上车,她便扭车把,又快又稳地驶出去。
她接通电话,叫声“叔叔”。
对面不知道说什,傅斯恬看见她整个人站起来,拧着眉,脸色发沉。
“人呢?现在怎样?还好吗?”时懿声音压得很沉,却依旧掩不住那点脆弱颤抖。
傅斯恬手头动作停下来,呼吸都跟着屏住,心扑通扑通直跳。
她有种不好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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