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板,嫌恶地说:“哎,就说女孩子书读多也没用,现在要用都找不着人。现在这样还成,以后成家这样哪能啊。女人还是要顾家点,家里事都不管,像什话。”
傅斯恬把筷子和饭菜都给老人摆好:“奶奶,吃饭吧。”她指望着吃能让她少说两句。
可老人夹筷子菜,还在继续絮叨:“虽然以后们是要招进来,但人家毕竟也是个大男人,你还是要以人家为主,男主外女主内。人家是进来顶门户,你要有分寸。”
傅斯恬太阳穴突突地跳,下颌线因用力绷得紧紧。叔叔说她不能再激动。和她计较没用意义。她努力说服自己,捧着饭盒,默不吭声地埋头吃饭。
高温天气,床底尿盆尿骚味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她听着老人裹脚布样长训话,麻木地吃着饭,不知道自己吃究竟是饭还是其他什。
时懿会去海城,去往本该就属于她广阔天地。她会过得很好。她也应该要过得很好。
而她呢,她天地在哪里?她还能陪时懿去到海城,去到她们约定未来吗?她出神地望着垃圾桶。
“你死在里面干什?要起来,要喝水。”老人在病房里催促。
傅斯恬回过神来,咬咬唇,关上水龙头,打开门出去。
从指节上渗出血,被水迅速冲下,冲进下水道,消失不见。无人在意。
周六下午,傅斯恬正拢起尿盆上塑料袋,准备拎起到卫生间去扔,短信提示音响起。她心颤,立刻加快动作,把垃圾袋提到卫生间,扔进垃圾桶里,而后,合上门,用干净左手取出手机。
按亮屏幕,消息通知提示那里,果然是时懿发来短信。
时懿说:“面试完,应该还可以。快话,明后天会公示名单。”
简单句话,让傅斯恬有浮出水面,稍稍呼吸到空气感觉。她用左手笨拙地打字:“那就好。定没问题,别担心。晚上吃点好吃,犒劳下自己。”
时懿很快回她:“个人,不香。”
要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地发黑。
时懿。时懿。她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是她清澈眼、葱白手、还有她身上
傍晚,天阴沉沉,傅建涛来送饭,电视新闻里在播送今年第二十三号台风要来。
傅建涛关心她:“看看动车有没有停运,要不要换票。”
老人指使着傅斯恬帮她把小桌板放到她舒服位置,满不在意地说:“停就多呆两天,刚好让你们回去两天,你们不也说忙吗。”
傅斯恬手微微顿,傅建涛马上反驳:“那哪能成啊,孩子还要上课呢。过两周是不是要考试?”
傅斯恬很轻地“嗯”声。他说是司法考试。
傅斯恬甚至想象得出,时懿是怎样垂着眉眼,用淡然语气说出这句话。她撒娇,都是不动声色。
她忍不住笑下,笑完刚想打字,低头瞥见脚边盛着她刚扔进屎尿袋垃圾桶,她眼眸又慢慢地黯下去。
个字母个字母,她拼完:“等明天回去。”
等明天回去,然后呢?
她打肥皂洗手,两手交握,下下,用力地、机械地、反复地搓着,搓到双手发红、昨天被小刀割破伤口再次裂开也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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