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主动总归是好事。不管是解开心结,还是再续前缘。
时懿哼声,久违地从眼底透出些笑意。
傍晚,陈熙竹和尹繁露确定好话术,忐忑地给傅斯恬打去电话。虽然下午在时懿面前说得信誓旦旦,但后来冷静下来,陈熙竹不免也有些后怕——怕自己瞎掺和、帮倒忙。
所以这通电话,不仅仅是时懿对她态度试探,也是她们对她态度确定。
电话很快就接通,傅斯恬温润声音传出来:“熙竹?”
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下落,她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冷静冷情傅斯恬:“你会后悔。你定会后悔!”
她喃喃念着,转过身,踉踉跄跄,路哭着往下跑。
傅斯恬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叫她。冬夜风好大好大,冻得她们全身血都冷。
那就是她们大学最后次见面。
从头到尾傅斯恬都没有说她不爱时懿,她只是说,她不能爱时懿。
正言辞话。陈熙竹又痛又气又无力,家人从来都是她们最痛软肋。她知道,走在这条路上,有无数人曾为此妥协、或将为此妥协,可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傅斯恬。
“你真知道和不爱人起过生是什样子吗?就为这个狗屁不通责任?”
“那时懿呢,你对她责任呢?你对她就没有责任吗?那辛苦才爱到人,你真舍得、真没有点不甘吗?”她试图唤醒她。
可无济于事。傅斯恬转开眼,不看她:“是对不起她,开始高估自己。”
“她现在状态很不好。”
陈熙竹听得怀念,情绪下子放松许多。“有打扰到你工作吗?”
“没有。”她好像笑声:“你不要把想得那日理万机。”
陈熙竹走后
时懿心像被把火烧着,又热又疼。她分不清到底什是真什是假。是她先前态度不够好,所以斯恬不敢说吗?可是从开始见面,斯恬就没有流露出多余情愫。连那些所谓蛛丝马迹在她那句“没有后悔”之下都变成她自欺欺人、自作多情可笑证据。
时懿太清楚空欢喜滋味。她握不住杯子,双手脱力地靠到茶几上,神色恍惚。
陈熙竹和尹繁露相视眼,都跟着沉默。
半晌,时懿终于定神,恢复往常冷静,轻声道:“你们问问她明天起去玩吗。”
陈熙竹意外地睁大眼睛,尹繁露比她先反应过来,笑起来:“好,争取把她骗过来。”
“开始失恋都会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她以后定会遇到比更适合她人。”
陈熙竹怔怔,眼里有泪落下来,失望至极:“傅斯恬。”她少有地叫她全名:“好像不认识你。”
傅斯恬双唇颤颤,眼里也有水光在闪烁,可还是无动于衷。
陈熙竹觉得有什碎。不只是时懿和傅斯恬爱情童话,还有自己梦想与信仰。她忽然觉得爱情真好脆弱,来之前时懿蜷缩在窗边问她那句话兴许是真:“这世上其实根本没有什东西是永远不会变吧。”勇敢人也会变得懦弱、深情人也会变得薄情,再多深爱都抵不过现实。所以,努力还有没有用?
她书桌上堆着那叠出国申请材料,究竟还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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