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长指抓握着笔,长长睫低垂着,神色恬静温婉,如当年她侧头即可看见模样。阳光越过檐角、窗扉,斑驳地投在傅斯恬身上,时懿仿佛能听见窗外风是怎样穿过长廊、划动笔尖是怎样擦过纸面……时间流淌变得很慢很慢。
慢到有些隔膜,好像可以不曾存在过。
“那年,写给十年后对方,你写什?”时懿声音忽然响在耳边。
傅斯恬装信封手颤,偏头看时懿。
时懿乌黑眸注视着她,里面仿佛闪烁着点细碎光亮,似柔情、似期待、又似探究,傅斯恬分辨不明。
时懿怔怔,没反对,眼里不自觉有笑意漾出来。
她全然没有发觉,身边人心境已不似刚才。
悠悠哉哉、不紧不慢,四个人在餐厅里吃个多小时才结束这顿丰盛午餐。掀开门帘出门,门外依旧是艳阳高照,暑气逼人。
时懿自然地撑开伞,与傅斯恬并肩而行。傅斯恬除话好像更少点,整个人如上午温柔和善。
又走过两个纪念馆,四个人走到处古旧雅致旧书局。说是书局,实际上除书籍,也贩卖各式精巧小物件与明信片,最里侧对着窗那面墙,还放着两张长条形桌子,供游客即时填写明信片。
她见过这个名字——那天在医院巧遇时候。靳明若还打趣时懿两句,显然是时懿潜在发展对象。
当时靳明若打趣说“这是有戏?”,过去这些天,她们依旧联系着,是真……有戏吧。
傅斯恬强迫自己面不改色,收回眼,若无其事地夹饭粒往嘴里递。
时懿捡过手机,拔掉数据线,和三个人说声“工作上事,你们先继续”,站起身自然地往外走。
她已经没有把赵婧当相亲对象来看。她们最近直在推进校企合作事,赵婧是中间联络人,前几天提交策划案被新传院那边否,具体修改方向,赵婧说要等过两天院长出差回来才能她答案,时懿猜这通电话应该是说这件事。
她喉咙动动。
“赵婧”两个大字覆盖着那年明信片上缱绻情话闪现在她脑海里,“江存曦”这三个字带起时懿那句“恶劣基因果然是
陈熙竹和尹繁露都打算给给自己国外朋友写几张明信片聊表挂念,傅斯恬与时懿便也都跟着挑两张,想随便写点什给家人、朋友。
长桌中间已经坐对情侣,时懿、傅斯恬与陈熙竹、尹繁露自然地两左两右分开坐下。
完全是即兴而起事,时懿没什特别想写,便只简单地张明星片上盖个古镇石桥图案戳,签上自己名字,准备寄给简鹿和;另张,画只小猪佩奇,挑个最可爱戳盖上,准备寄给妹妹嘉嘉。
两张不过三分钟就写好。她封上信封,贴上邮票,转头看向身旁傅斯恬。
傅斯恬还在写。
果不其然,是这件事。
她在餐厅门前僻静小院里站几分钟,初步说定后续合作安排,才挂电话重新回到餐桌上。
“没事吧?”陈熙竹随口关心句。
时懿摇头:“没事。”
傅斯恬安安静静,什都没说,只在她准备继续喝碗里汤时,给她递个干净碗,提醒她:“放凉,重新盛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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