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感谢她
什
都没问。
她抬起酸软无力腿往楼上走，楼梯上灯，应声而亮。楼梯尽头，楼道右边，傅斯恬房门开着。
她好像洗完澡
，没开灯，穿着睡衣，湿着头发，背对着房门坐着，
动不动，仿佛与寂寥夜色融为体
“时懿……”她刚跟上，时懿就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很低很哑地说道：“
没事，你去照顾她。”
陈熙竹劝阻话骤然地止在喉咙里。
时懿哭。她听出来。
时懿也知道自己没有掩藏好。她不想这样，可是泪意根本无法克制，就像她对傅斯恬爱意。
她不再管身后陈熙竹跟上与否，紧咬着下唇，踉踉跄跄地往长廊外走，往人群里走，往没有傅斯恬广阔天地间走。
傅斯恬意识是清醒，被时懿托着，配合着安全员救援，被拉上河岸，瘫软在地上。
有人在轻拍她背、有人在给她裹衣服、有人在问她：“还好吗，怎样，有没有喘不过气”，她只无力地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时懿被拉上岸，连走代跑地单腿跪到自己身边。
“时懿……”她启唇无声地喊，虚弱瞳眸里满满倒影都是她。
时懿眨不眨地看着她，浑身都在滴水、几不可觉地打着颤。
她差点就要永远失去她。
可是，稍稍动，剧痛传来，她腿抽筋……
闭气状态被打破，她呛口水，窒息痛感在胸腔无限蔓延开来，她有种濒临死亡感觉。
这曾日夜盼过件事，真发生，却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开心、那解脱。
可是，真好累啊。
她有些挣扎不动。
条街、两条街、三条街……裤腿旁小兔子挂件始终黏在她腿上，硌着她。她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拐进条长长窄窄小巷，靠着墙慢慢蹲下，抱着双膝，蜷缩着，在陌生巷陌里呜咽得筋疲力竭、气喘吁吁。
哭掉自己所有委屈、愤怒、害怕、体面与骄傲。
夜幕降临，她擦干泪，站起身，给尹繁露发短信，身狼狈地走回民宿。
民宿里，尹繁露已经开着门在等她。
“斯恬没事，在洗澡。你也快去洗个澡吧，别感冒。”她什都没问。
她总是这样，总是下秒可能转身就要走；总是让她觉得她伸手就能抓住她，可她真伸出手，却总又是场空。
她到底想要她怎样、她到底要拿她怎办？
委屈、后怕、绝望齐涌上心头，时懿赤红着眼，猛地站起身，决然转身往人群外走。
傅斯恬脸色越发白，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被旁边尹繁露把压住。
陈熙竹反应过来，丢下句“去看看”，连忙追出去。
她停下划动，想要逃避、想要放弃，只有力手从背后圈住她腰，提着她，把她拖出水面。
灼热空气吸入肺中，傅斯恬条件反射地呕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水雾迷蒙里，傅斯恬看到天空晃动余晖，女人发红眼、苍白唇。
“时懿……”她在喉咙间呢喃，发不出声。
时懿转回头，拖着她，单手奋力地往最近河岸边游。
河岸边上已经站满人，安全员放下绳索与救身圈接应，陈熙竹和尹繁露也都探出大半身子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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