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保持微笑,温和地问:“怎吗?”
傅斯恬终是忍不住笑出声,说:“你这样,好有欺骗性。”
“等回去,带你去见见他,你愿意吗?”
时懿哪里有不愿意道理,郑重点头。
傅斯恬笑便真切许多。
时懿还想再细问,但看着她隐含哀伤笑颜,于心不忍。不急在时,等到柠城去见叔叔时再问,也许更适合。她心里有决断,放过这个话题。
吃过饭后,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两人抓紧时间各自去卧室和外间卫生间洗头洗澡、梳妆打扮。
她放下勺子,望着傅斯恬,眼神里带着点询问意味。并不强烈,而是很温和,像是请求那种。
傅斯恬心颤颤,捏着勺子指尖用力,坦白:“是又梦见他。”
“他不在以后,时常会梦见他。”她垂着眼睫,整个人像落进阴影里:“前两年会更糟糕点,这几年,已经少很多。最近可能是因为快要回去,所以又总不受控制地梦到他。”
“是想他吗?”时懿试探地问。
傅斯恬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她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粥,半晌,才低声地说:“时间太短。”
摆好,现热酱料给她荷包蛋浇上。“你早上洗漱得有点久噢。”她穿着围裙,看到她就笑。
时懿被带得也有笑意,坐下说:“怕等会儿着急漏什,又检查遍行李箱。”
她们中午十二点半就要赶飞机去柠城准备参加第二天傅斯愉婚礼。
傅斯恬不疑有他,脱围裙跟着坐下。
时懿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傅斯恬,傅斯恬脸上点都看不出昨夜受过噩梦侵扰痕迹。时懿便有些犹豫。
时懿洗过澡,只要洗个头、吹个头发、画个淡妆就好,所以当傅斯恬所在那个卫生间响起电吹风声音时,时懿已经把自己收拾完毕。
她从鞋柜里挑双浅色平底单鞋换上,打开门,去到傅斯恬卫生间门口敲门,问:“要帮你吹头发吗?”
电吹风噪音立时停下来,傅斯恬裹着浴巾拉开门,笑着好像要说什,在看清时懿瞬间却是卡壳。
时懿穿条她纯色系腰连衣裙,披散着长发,露出只耳朵和个造型大方银色耳饰,妆容淡雅,整个人娴静温婉得像哪个书香世家走出闺秀。
傅斯恬呆好几秒,眼底有细小波纹开始荡漾。
“时懿,有很多遗憾,弥补不。”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说得很轻,却像针样,重重地扎进时懿心底。时懿下子失语,喉咙哽塞。
她越过桌面,用指尖勾住傅斯恬放在碗边长指,轻轻摩挲。
傅斯恬感受到她笨拙安慰,扯出抹很淡笑,回勾住她,眼神温柔得像水。
如果是以前,可能她最后还是会倾向于就这算。但经过从前那些因为坦白不够才产生误会后,她很难视而不见。
“昨晚你做梦,你记不记得?”斟酌再三,她还是说。
傅斯恬喝粥动作顿住,抬头望向她,睫毛快速地扇动两下,笑意散去许多。
“记得。”她无可奈何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是说梦话吗?”
时懿点头,“听见你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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