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试图让她开口倾诉,可宋迩不愿意。
她甚至没有提过任何和手术有关话题。也没有提意大利那座小城,没有提九月份那场盛大演讲,没有期许未来,她在逃避。
裴霁只能尽量地让她出去走走,宽阔地方,有助于心境开阔。宋迩不喜欢人群,那就在小区里散散步。她有时愿意跟着裴霁出去,有时不愿意,有时还算欢快地让裴霁扶着她走,有时则是静静地拿着导盲杖,逃避裴霁触碰。
她变得忽远忽近。
裴霁很苦恼。
宋迩就坐下。
米饭送到她面前,裴霁照旧向她介绍面前摆放菜顺序。裴霁给她筷子,还为她准备很好用银勺,她可以自由地选择用哪样。
她在选择菜色时也越来越有技巧,不会买带刺鱼。有虾时候,她会给她剥好壳,蘸上酱汁,放到个小碟子里,推到宋迩面前。排骨她会挑走带骨头部分,余下给宋迩。她自己不喜欢水果,但会经常给宋迩买各种水果,或是榨汁,或是切好端给她,然后用她特有平静口吻说:“补充维生素,营养均衡。”
宋迩控制个早上情绪,她想尽力地平静,可到这时,随着这些温暖细节点点地想起来,她发现,平静好难,冷静好难,理智也好难。
“如果不想吃,可以先放着。”裴霁说道。
,那会不会有天,教授真对她心动。
可如果那时,她依然是个瞎子,并且再也无法治好,只能做个没用,依靠着教授,给她不断地添麻烦瞎子,那该怎办?她配得上她吗?
或者干脆,她死,那对教授公平吗?
宋迩挂电话后,就在想这些。然而念头冒出来,另个声音就会大声地反驳自己,教授怎会喜欢你呢?你只是个瞎子,什都帮不上她,有什地方能让她多看眼?
反驳声音很大,可另方面,她心底还是会因为裴霁可能会喜欢她而感到种隐秘而强烈欢喜。
过去个多星期。
下午下班时,裴霁走出实验楼,看到陆曼在台阶前逗那只小
她声音,还是很如平常,乍听,甚至有些冷漠。可宋迩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跟在她身后,边走边失落地抱怨“你好冷漠”。
教授点也不冷漠。
宋迩弯下嘴角,说:“吃。”她声音有些沙哑。
她低下头,开始吞咽米饭,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在她放下筷子时候,裴霁也跟她起放下,她碗里剩大半饭,吃得比宋迩还要少。
接下来日子,宋迩有时很沉闷,有时又会笑,她有时会软软地喊教授,想要裴霁多陪她说说话,有时又会沉默上整晚,句话都不说。
这欢喜很短暂,几乎是冒头,就消失,像是化成缕青烟将散未散,留下像黑夜样厚重,看不到尽头空虚。
宋迩感到喘不过气,但过会儿,她又会想,也许教授真会对她心动呢?可要是结果不好,教授怎办,她太自私,而后又是那个大声反驳声音,与隐秘强烈欢喜,还有最后余下无止境空虚。
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手里被塞进两根细长东西。宋迩过会儿,才摸出来,是筷子。
“坐下。”裴霁在不远地地方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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