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若只因命格说,便将女儿嫁与汉王,那便太过糊涂。
汉王还眼巴巴地望着她,等她讲下去。女子不由心软,目光愈加轻柔,继续说道:“殿下年已十四,亲事尚未着落,陛下为此,也甚忧心。太常要与殿下结亲,不曾请冰人拜见,反倒先禀告陛下,便是要为陛下解此忧。”
如此,汉王若真有那日,他便是国丈,若命格有误,他也在陛下面前立下功劳。两便之事,不过舍女而已,太常以为,甚是合算。
汉王听明白,她呆愣片刻,垂下眼睑,低落道:“这般看,事情已无转圜。”
此事已上达圣听,陛下默许。她不得不娶,对面那人不得不嫁。
她知,朝中不少大臣以为她故作痴懵,实则包藏祸心,觊觎皇位已久。
但她没有!
汉王又生气,又委屈,她无此心,却总有人拿来说事,倒像是盼着她有,好让他们看场热闹。
方才还气鼓鼓得像只裹满肉馅小包子,下子眼眶就红。女子眼中划过抹无措,柔声安慰道:“也以为是胡说,命格之事,实不可信。”
汉王点点头,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其实还有点怕,此事若为人所知,与她而言,就是灾祸。她又抬眼,问道:“太常因此,方要与结亲?”
瞪圆眼睛半大少年,清新如林中朝露未晞嫩叶。
女子忍不住想抬手摸摸她柔软白皙得近乎透明小耳垂,念及二人身份之差,终是忍住。
汉王收起她受惊小模样,认真地掩饰道:“孤并无心事。”
女子点点头,以示明白。汉王见她并无不信,小小松口气。
有人开口,打破沉寂便容易多。汉王又觑女子眼,面思索着言辞,面斟酌道:“你可知,太常为何……要与汉王府结亲?”
汉王耷拉着脑袋,沮丧不已。夏衫尚薄,华冠束发,她看着已有些大人气派,其实还只是半大少年,心中不高兴时候,就表现在脸上,连那柔软白皙圆润可爱耳朵,仿佛都跟着蔫下去。
女子面
“这只其。他也知命格之事,做不得准,若因此便赔上前程性命,未免轻率。”女子解释说道。
她入京不久,汉王之事却早有耳闻。
二年前京中有场宫变,宫变之后,哀帝驾崩,先帝诸王中或诛或流,余下仅只汉王与滕王二子。彼时皇位空置,大魏无主,汉王年长于滕王,若照前例,大臣们当扶持汉王即位,主持大局。然而那时,先帝第七女濮阳公主已权倾朝野,她平定晋王之乱后,顺势登基称帝,坐稳皇位。
如此来,汉王处境,便尴尬。
京中官宦人家因此,少有愿与汉王府结亲,唯恐今日成亲,明日就成逆党。
这门亲事来得突然,她总要弄明白缘由。
女子望她眼,唇畔微含笑意:“殿下听,恐会大惊失色。”
汉王眉角耷下来,脸颊微微鼓起,很不服气道:“你说,不怕!”
女子看看她,见她虽说得笃定,那双剔透眸子里,分明是紧张。她在心中暗暗摇摇头,温声道:“太常不知从何闻说,殿下命格极贵……”她停顿片刻,意味深长地望着汉王,“有帝王之相。”
汉王大惊失色,脸色煞白道:“胡、胡说!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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