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是凉,怎及王妃身上暖意融融,汉王睡着,也揪着王妃袖口不肯松开。这时将衣袖强行自她手中扯出,想必也不会惊醒她,然而王妃却不忍,她坐在榻边,任由汉王将脑袋蹭到她腿边。
这觉睡醒,她身上那袭齐纨织就衣袍想必又要皱,穿不得。只是殿下贯,是不大在意这个。
王妃取下她发上玉冠,放到旁,好让她睡得舒适些。汉王在梦中,手抓着王妃衣袖,手搭在她裙边,乖巧依着她,面上已全然消去愁色,眉眼安然地合着。
王妃看着她睡得香沉面容,时竟有种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茫然。
待汉王醒来,已是入夜。
汉王低声道:“皇夫与陛下情深,若皇夫熬不过这回,朝中怕无宁日。”
王妃手下顿,面上若有所思。
她忽然停下,汉王好不习惯,她等等,王妃手就是不落下,汉王翻个身,在王妃腹间蹭蹭:“王妃,还要摸摸。”
王妃收敛心神,低首望着汉王,微微笑:“那殿下歇觉?”
“不行,担忧,睡不着。”汉王愁道。
汉王殿下让朝臣参劾惯,却依旧是怕。
她性情天真简单,却不是点世情都不通。大臣们参劾她不要紧,要紧是陛下哪日便容不下她。
她年少时,是很喜欢陛下,因她在宫中受其他皇子欺侮时,陛下帮过她几回,替她擦过几回眼泪,她直记在心里,平日见她,便唤她阿姐。
二年前,晋王伏诛,哀帝驾崩,些朝臣欲按礼法拥她为帝,她自知没那个本事,且那时,陛下野心已摆上明面,朝中以丞相为首大半重臣皆力主陛下登基。便主动上书,奏请出京,以示无心皇位,滕王弟见此,也只得跟着上书。如此,挡在陛下身前两名皇子皆都让道。
她知即便她不上书,陛下也有法子将障碍清扫干净。但她想少时她帮过她那多回,眼下她能派上些用场,总要还她次。
这样大事,足以使朝中动荡,陛下返京必会详查,不知还要牵连多少人。汉王府首当其冲,汉王都担心死,哪里能睡得着呢。
王妃便不再说什,只下下,轻抚着汉王。
不到炷香功夫,汉王呼吸轻浅起来,她歪在王妃怀里,攥着王妃衣襟小手也松,脸颊微微鼓着,想是觉得冷,她无意识地蹭着王妃与她紧紧挨着。
方才还说担忧,竟这样快就睡着。王妃无可奈何地弯弯唇,伸手,不远处软榻上小毯就到她手中。小毯摊开,覆到汉王身上。
又过刻,汉王着实睡熟,王妃方抱起她来,将她安顿到软榻上。
可惜人旦登上皇位,便不样。她不敢再唤她阿姐,亦很怕她这身份引陛下忌惮,陛下要将她如几位王兄那般,或诛或流,除之后快。
每回大臣们参劾,她便极忧心这本本奏疏又提醒陛下,她活着,总归是个威胁。
汉王写完奏疏,摊在案角晾干,转头便钻到王妃怀中,寻找安慰。
王妃由她窝着,摸摸她后颈。欲将殿下摸得舒服,也好睡上觉,少些惊虑。
汉王殿下很喜欢王妃下下抚她后颈,她手滑若凝脂,柔若无骨,每每抚过,便如清风吹拂般细腻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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