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轻笑,示意她留心脚下。
待汉王步出府门,天已是蒙蒙亮。
她登上马车,王驾往宫城去。
这个时辰,路上还没什人,再往前行驶过个坊,到达朱雀大街,便可见许多同往宫中朝会王公大臣。
大臣们或乘车,或骑马,身旁总带些仆役,仆役手中提着灯笼,照亮道途。远远望过来,大街上便形成道灯笼汇就长龙,格外醒目。
王妃心中无奈,见她那吓得苍白小脸,又觉心疼,只顺着她道:“自是因殿下好奇,如若不然,殿下男子,怎会问起两名女子事?”
咦?汉王惊讶,王妃没有发觉其中离奇?
王妃取过佩囊,问她道:“这个,殿下可要佩戴?”
这个佩囊,自她赠与殿下,殿下每日都携带在身上,或悬在腰间,或藏在袖袋中,总归从不离身。今日要谒宗庙,她自是也要带上这个。
果然,汉王见佩囊,眼睛便亮,注意力瞬间就被调开。她点头,笑眯眯:“嗯!”
卯时,天还未亮。
汉王被王妃唤起,昏昏沉沉地更衣。
今日是大朝会,按制当服绛纱袍,皮弁冠。汉王先套上干净白袜,站在地板上,将衣衫件件地穿到身上,她身子渐渐不那单薄,只是较之同龄男子,清瘦些。再戴冠,个子也拔高几分。
王妃自旁木匣中取出枚山玄玉佩,弯下身,替她佩到腰间。
汉王清醒许多。她眨下眼,望着王妃,不知怎便想起昨夜睡前,求王妃解惑那事,她心口热,耳朵就红。
汉王坐在车中,又不免思索起昨夜那事。
虽然王妃信她,不曾察觉,但总归是警醒她。汉王苦恼地叹口气,她不能再这样,这样会让人怀疑。
汉王握拳,她得有点儿郎样子。总不能让人眼,就觉得她像个姑娘家。
可怎样才算有儿郎样子?握拳汉王冥思苦想,又蔫下去,她也说不好,胡乱装腔作势,必是行不通。兴许,她需学习下旁人,方能悟得些许精髓
王妃也是笑,将佩囊也挂到她腰间。
时候已不早,再磨蹭,便要迟到。王妃取过几上玉笏,让汉王拿着,与她道:“殿下快去吧。”
汉王点点头,又见王妃面上疲倦,道:“去前头用膳,你不必陪,再睡会儿。”
“好。”王妃答应,牵着汉王手,到寝殿门前。
外头冰雪满园,甚是寒冷,汉王衣冠齐整,也禁不住打个寒颤,她走出两步,回过头,朝王妃挥挥手:“你快进去。”
王妃直起身来,见她小脸红红,青涩得可爱,不由笑道:“殿下何以脸红?”
汉王眼神飘忽起来,嘴角情不自禁地扬扬,正要开口,脸色却骤然发白。王妃也敛下笑意,正色望着她。
汉王咬咬唇,发觉自己似乎过于心慌,又忙镇定,她揪着王妃宽大衣袖,磕磕绊绊道:“王、王妃,昨夜问你,问你……”她声音低下去,“两名女子事,是因,好奇。”
昨夜她只顾问个明白,却没去想,她男子,问两名女子如何,着实是不合情理。都过夜,现在再想遮掩,未免太迟,王妃兴许都看出来。
汉王急出身冷汗,那揪住衣袖手却不住收紧,眼巴巴地望着王妃,欲看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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