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许久,汉王点点
汉王又道:“她兴许是桃花仙。”并不是妖。
王妃弯弯唇,看着她怀中那小人儿,句句地说着傻话。若是仙,又如何在此与她相守,若是成仙,也能与她相守,她又怎会还是妖。
人妖殊途,总要好过仙凡永隔。
王妃柔声道:“若已成仙,便不会长在尘世中。”
汉王默然,如此,便只得是妖,她只觉脊背凉,不由自主地便朝王妃怀中蹭蹭,伸手抱住王妃胳膊。
上回被那扮作士人妖物掳走回,汉王对鬼怪便越发怕得厉害,入夜,连出门都少有,总怕又遇上。
虽说王妃说得有理,那妖物多半是捉错,它之后也着实没再来过,然而汉王仍是忧心,万再有妖物将她捉错可如何是好。
汉王怕得很,眼中含两包泪,却并未淌下来,只自己抬袖抹去,抿紧双唇,既担忧,又极力装出镇定模样。
王妃看看她,并不说什,只携她手,往室内去。
被所爱之人这样害怕,王妃自是难受,只她也知,人妖殊途,殿下本就害怕,上回又被狐狸与青蛇吓遭,恐惧也是难免。
不见?”
主持闻言愣,随即轻轻笑,双手合十,念声佛号,而后笑望汉王道:“千年之龄桃树,总不可叫它直留在处罢?”
说罢,主持弯身礼,便转身走。
汉王惊呆,怔怔地立在庭院中,雨打到身上也不觉。
王妃在室中等她许久,也不见她回来,便出门来寻,方跨出房门,便见汉王立在雨中,动也不动。
她对她这样依赖,却不知,她是谁。
王妃顺势揽她,温声道:“殿下,人有好坏之分,妖亦如此,那桃树未必就想加害殿下。”
汉王听到桃树二字,便不自主地哆嗦下,不敢深想。然而王妃是不同,她说话,汉王总是会听。此时,她即便害怕,也让自己认真思索。
曾闻人言,妖怪天性便是要害人,并无善恶之分。但那株桃树,却并未害她,它只是开得格外烂漫,花瓣随风而起,亦美得出乎寻常,除此之外,它便如棵平常树,静静地站立,无声地绽放。
她在树下站许久,也无丝毫不适,之后,也并无反常之处。且此处是山寺,佛光普照之处,若非有心向善,它又怎会来此?
汉王睡意已全消,但她仍是躺下,可怜巴巴地与王妃道:“要抱下。”
王妃便令她躺到自己怀中。
汉王被王妃抱着,才觉得安心,低低地说道:“主持是不是唬?”哪有这样多妖,旁人都遇不见,单她总遇上。
王妃轻抚她后背:“主持知你是何人,又岂敢说谎?”何况他还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就是真……那株桃树,花开得特别好看,能让她看得移不开眼,却是妖。汉王既怕,又觉得遗憾,世人眼中,妖总是狰狞可怖,且又害人。
王妃忙撑伞过去,将她纳入伞下。
汉王瑟瑟抖,呆呆地转头看王妃,看阵,汉王眼中水汪汪,瘪瘪嘴道:“阿瑶,主持说不能叫树总待在个地方。”
这便是说那株桃树自己走……
树还能自己走动?
汉王越发觉得恐惧,她上回还在树下站许久,那时,它可是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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