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前日事发至今,她只能想到这个程度,若是能照她计划进行下去,待数日后,陛下召见,她再入京请罪,与陛下言明,汉王甘愿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到时死无对证,王妃便可高枕无忧。
汉王觉得此计应当可成,只今夜,需万分小心才好。
天色渐渐暗下,行人自山上回来。
汉王看看天色,心中愈发紧张,她从未做过如此大事,既生疏,又害怕,唯恐事不成。时之间,连手都有些
王妃见汉王竖在脑袋两侧耳朵已红起来,恐她心两用摔着,便去牵她手。
咦?汉王惊讶,王妃不是看出她反常?
她呆呆地看向王妃。
王妃便道:“留心足下。”
原来是怕她摔着。汉王顿时松口气,点点头,专注脚下,手却将王妃握得紧紧,不舍放开。
及至下山,落大半日雨停歇,清风拂过,天边云彩缕缕,不知不觉吹散去,想来明日必是个好天。
汉王脸直红红,不大敢看王妃。
王妃说,放不下,唯有她,汉王便羞涩极,她极轻极轻地回句:“所记挂,也唯有阿瑶。”
说完,便更羞涩,那羞涩之中还带深切寂寞,今夜之后,她就见不到阿瑶。
汉王不时地看王妃眼,深切寂寞又化作难过,她觉得,整颗心都像被挖空般,难受极。
别院中,管事已依吩咐,置下酒宴,酒宴便摆在殿下与王妃卧房中。汉王已打算好,今日上山又下山,人本就乏,王妃必也困得厉害,她再设法灌她几杯酒,必能灌醉她。
待王妃饮醉,便可将她送入马车,人她已安排好,皆是可靠。待子时之后,她登王驾先行,往京师方向,半个时辰后,阿瑶马车再出发,往临淄。
如此行事,防是陛下已派人盯着她,需先将盯梢之人引开。
距此不远处,便是玄天观,她到那处,恰好天将亮,她正好可入观上第炷香。那时,阿瑶应当已走出百里。她再返回别院,余下数日,她便继续留在此处,闭门不出,直到陛下传召。如此即便有人盯梢,也难以察觉别院中已只剩她人。
皇子是女子假扮之事,干系甚大,汉王不懂权谋,但她从小就觉得陛下厉害,时常模仿她行事,观察得多,自也能猜到二。陛下向谋定而后动,这等大事,她当会先去查明白。时隔十七年,要查,必不是易事,需花费多日,如此,便可为阿瑶再争取数日。
王妃自是知晓汉王偷偷看她,她转头回视汉王,汉王便连忙平视前方。
殿下事事听话,然而偶尔固执起来,门心思地要将事情做成,却也颇为缜密。极力隐瞒,暗中安排,步步布置下来,也是有条不紊,这两日,满府上下竟无人看出她要做什。
便是家令,也只以为是殿下自己要走,怕后果难料,含糊地与她禀句“殿下似要远行”,至于去往何处,因何远走,却是看不出分毫。
察觉到王妃在看她,汉王顿又紧张,莫非王妃看出端倪?她竭力在脑海中想出平日模样,紧张却又想不起。她着急不已,唇角抿得紧紧,眼中隐着慌乱,却又竭力显出本正经模样,望着前方,目不斜视。
下山路滑,青石板上雨水尚未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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