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望眼窗外,窗外只微微点亮光,天上还有繁星闪烁。汉王低垂头,很是沮丧。
王妃见她醒,回身来坐到她身旁。
汉王很不高兴地道:“昨晚睡着。”
王妃摸摸她软乎乎脸:“殿下要起早赶路,自是要好生睡上觉,养足精神。”
汉王蹭蹭王妃手心,还是不高兴,眉眼间都是低落:“原想不睡,就能与你多待会儿。”
与卢尚书这问答,使汉王放松不少,她总担忧自己做不好。然有老尚书这般尽心,即便不能万全,也不至于添乱。
二人已坐半个时辰之久,卢尚书衙署中尚有事要处置,不好在府中久留,见汉王疑问尽消,方道:“最迟后日,必得启程,那位县令证物能抵京自是好,若是不能,也只得烦请殿下,至二郡细察。”
时间紧迫,实则连明日日拖延都勉强得很。
汉王凝重颔首,当即告辞。
那县令送入京奏疏与证物,必对二郡境况详加描述,离京前若能看上看,总好过两眼摸黑。
府库之中所囤银粮皆属国有,非朝廷之令不可擅自挪用。故而汉王先问问卢尚书,倘若有此需,还得先往宫中,向陛下讨纸手令为好。
卢尚书抬手捋捋须:“也不必如此繁琐。”
汉王正正身子,专注地听。
卢尚书心下摇摇头。知礼、明理,不耻下问,又甚谦和,汉王殿下如此,很能使人心生好感。可惜,皇室子弟,多得是巧言令色、擅于伪装之辈,汉王也未必当真如他表现出来那般无害。
心中不知转过多少念头,卢尚书面上却不露分毫端倪,与汉王细细解惑:“此去诸事繁杂,需禀圣裁之事,必不止这件。汉王殿下代天抚民,身份尊贵,偶尔便宜行事,也是应有之义。”
睡着,睁眼就是天明。她有许久不能见王妃,多看眼都是好,偏生她抵不住睡意,竟睡过去。
王妃愣,不免又是暖暖笑:“真是傻。”
汉王被说傻也不生气,蹭到王妃怀中要她抱抱。昨夜,她想到天亮,就要与阿瑶暂别,便很不舍。眼下天已亮
可惜直到翌日黄昏,京师城门落下,也未见证物入京。
汉王不免忧愁。
心中发愁,兼之立即就要出京,要有数月见不到王妃,汉王怎也睡不好,窝在王妃怀里,絮絮叨叨,好像有说不尽话要与王妃倾诉。王妃耐心听着,直至过子时,汉王仍是半点睡意也无,方不得不略施法术,让她昏睡过去。
二郡路途遥远,往来便需月余,为不错过宿头,商旅贯是日刚亮便启程。
汉王醒来,还不到卯时,王妃已起身,正为她重新盘点番衣物用具,以免遗漏,路上麻烦。
钦使在外,若是事事皆要禀过圣上方能决断,还要钦使做什,不如让陛下亲往来得便利。
汉王字句,仔细听,想半晌,又问:“那如何分辨何事是应有之义,何事又在应有之义以外?”
这问问得细致,卢尚书时也难以说分明,语塞半晌,方肃容道:“待遇事,臣自会提醒殿下。”
汉王也反应过来,她问得过于细碎,脸上红,微施礼:“有劳卢卿。”
卢尚书板板正正地回礼:“臣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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