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绷张脸,到郡守府外,门上两盏灯笼照,瞥见身后那拨面色沉重官吏,他蹙下眉头,往后如何尚不可知,人心不可散。
门口站立几名仆役上前来牵过缰绳。季温翻身下马,郡守愁眉不展地上前,道:“大人,汉王殿下似乎颇为不好接近,这可如何是好?”
明日钦使必得入城,入城便是查案,若是汉王殿下那处再打点
王妃眼角弯:“好,抱抱睡。”伸手揽汉王肩。
汉王满足地闭眼,竟当真睡过去。
谁家孩子将近及冠年岁,犹是这般简单天真,都会使人好生忧愁,可王妃却时时纵容着,好似汉王生都这般无忧无虑才好。
夜愈深,汉王窝在王妃怀中睡得香甜,季温行才将将到东城郡城池外。
这个时辰,城门早已关闭,郡守挥手,名身着铠甲将官上前叫门。城头上巡逻校尉答应声,于黑暗之中隐隐绰绰地看到城下数人轮廓似是几位大人,连忙探出身子,伸出火把张望。
季温等人本欲今夜与汉王接风洗尘,上下熟识番,故而绞尽脑汁地在驿中备筵席。
汉王将季温等人斥退,开不席,佳肴美馔却都还在。缺上官吩咐,驿丞战战兢兢地犹豫半晌,心道,殿下赶日路,风尘劳累,尚书大人须发半白,只有更疲惫。二位钦使怕是都没甚心思,端坐到处去用膳。便使人将膳食各自送去二人房中。
底下听用仆役得主意,刚欲去办,驿丞拍脑门,道:“与你同去。”
绕去后头厨房,将几道名贵菜品皆下,于十余道佳肴中,拣六道寻常,却做得格外精致菜肴,命好生装入食盒中,送去汉王房中。
观殿下方才言行,不论是真心瞧不上季大人,还是人前做个样子,以示公正清白。想来都是位讲究体面声名主,怕是不喜在此处太过奢侈排场,传扬出去,坏名声。如此,晚膳还是简朴些好。
“郡守大人在此,还磨蹭什!”将官高喝声。
校尉这才确认,忙使人打开城门,迎几位大人入城。
东城驿处城外三十里地,钦使自不能在那处办案,休整晚,明日早必得入城。季温与郡守原打算今夜迎候钦使,饮宴洗尘,把酒言欢,宴散之后,便在官驿歇夜,明日随钦使同入城。
如此,晚宴饮下来,东城郡大小官吏,也算在汉王与卢尚书面前混个脸熟,办起案子来,揭过揭过,化小化小,活个稀泥,两郡案子便能过去。
谁知开始,就碰个硬钉子!
仆役体会不到驿丞用意,满面不解,驿丞也不解释,只挥挥手,道:“快去。”
晚膳送到之时,汉王恰恰沐浴出来,带着身袅袅雾气,肌肤红扑扑,吹弹可破。
她有半月不曾好生用膳,眼下不但有阿瑶,还有香气扑鼻膳食,汉王高高兴兴地到食案旁坐下,饱餐顿。
吃饱之后,困意就上来,身骨头都懒洋洋,直往王妃怀里躺。
王妃替她摘冠,只手轻轻揉捏她颈上穴道,只几下,仿佛能感受到全身血液在血脉中缓缓地流淌,舒适惬意。汉王换个姿势,舒展身子蜷曲起来,整个人都窝进王妃怀里,像只蜷成团毛茸茸小猫,轻声嘟囔:“要抱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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