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轻抚她后颈,语意轻柔:“在。”
汉王做宗正卿,便开始每日上朝、坐衙。
萧氏宗室称不上人丁兴旺,尤其先帝这枝,前前后后治罪除籍,更是凋敝得厉害。说是掌管宗室诸事,实则平日里,很是清闲。
汉王府属臣便也随着清闲,平日里是不大管他们去处。
李舍人清晨接到纸书信,便迅速外出,来到城中处酒肆。酒肆隐在处小巷后,往来皆是文人雅士,颇为清幽。
王妃摊开诏书看看。诏书行文,自有套章程,多是中书舍人执笔,皇帝阅后无错,方能颁下。
王妃看诏书,汉王直盯着王妃。她目光,素来直率,尤其看王妃时,更是眼中唯有她人。
看过诏书,重又合上,王妃抬起头来,见汉王正看她,便是笑:“殿下看什?”
汉王见被发现,很是羞涩,却也不曾隐瞒,老老实实道:“在看你。在想,从前默默无闻,娶你后,方变得厉害起来。倘若未能娶你,而今又是什光景。”
王妃笑道:“倘若没有,殿下自然还是殿下,生世,平平安安。”
转开视线,与人言谈。
汉王心花怒放,躲到屏风后头去。
女眷们并未多留,再多说两句,便也相继告辞。王妃送完客,入得内室来,汉王端端正正地坐在方铺象牙席矮榻上,见她过来,笑眯眯地唤她名字。
王妃无奈地看着她,汉王这才红脸:“想你,就来看看。”
躲在屏风后偷看总是很不好,汉王这才想起,方才厅中还有旁女子,方才行径,是很唐突失礼。
李舍人方入店,便有仆役上前迎接。
虽是仆役,李舍人亦不敢托大,见过礼后,方随那仆役入处雅室。
室中生着火盆,将室内烤得暖融融,轮椅上坐着那人却似仍觉寒冷,拥着身厚厚氅衣,
汉王听,连忙摇头。
倘若没有王妃,她肯定不得显达,也当不成宗正卿,多半还是过与从前样日子,在府中自己与自己下棋,看话本,偶尔出门趟,看看开得好花儿。年四季,成不变。
这样日子,听起来,似是惬意安然,可想到没有王妃陪伴,她想下棋时候,棋盘对面是空,她只能自己与自己下,她看好话本,欲与人分享之时,环顾身旁,却无人听她诉说,她见好看花儿,折下枝,带回府中,却无人让她相赠。
她周身寂静冷清,榻是凉,心是空,汉王光是想想,眼泪都要掉下来。
殿下眉头皱起来,可怜巴巴,王妃看得心疼,捏捏她软软耳朵。汉王抱住她,靠在她肩上轻轻蹭蹭,乖乖,轻声道:“不能没有阿瑶。”
她显出懊恼神色来,小小声音,辩解句:“就看你,没有看她们。”
王妃本就没有责备她,见她懊恼更是心疼,将手搁在她头发上,安慰道:“知殿下并非有意,不要紧。”
汉王这才安心,王妃不怪她,就好。
诏书方下,大臣们便紧接登门,汉王还未与王妃好生说过话,她自袖间取出诏书,很开心地拿给王妃看。
宗正卿掌宗室诸事,多是宗室长者担此任,从未有过未及弱冠亲王担此大任,可见她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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