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点点头,很是有礼道:“有劳姐姐。”
君瑶略颔首,以示回礼,除此之外,并不多言。跪坐到榻前,掀开薄被,去解汉王衣带。
汉王只着身中衣,里面便没有。衣带解开,掀开衣襟,白皙肌肤裸露出来。汉王腾地红脸,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皆是女子,且君姐姐是与她换药,换药乃正事,很正经,她该严肃些才是,然而不知为何,汉王就是很害羞,她低垂眼帘,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君瑶,脸颊滚烫滚烫,好似要烧起来般。
君瑶本是专注手下,小殿下乃是女子,看看似乎也没什,且她身上原先沾血污衣衫便是她换,早已看过回,再看回,是很平常。
她居山中,衣食简朴,怕是位隐士,救她,多半是她心地好,并不求什回报。
汉王觉得君瑶很好,不由自主地对她好奇起来。
人总不会生来便是隐士,便在山中住,定是有前尘往事,家人亲眷。君姐姐为何会在山中,又为何独身人?
汉王脑袋中满是疑问。
君瑶哪知她那小脑袋中已想这许多。
强,风渐平息,歪歪倒倒烛火缓缓立起来,继续燃烧。
汉王松好大口气。只是她这时才忽然发觉,屋外那时远时近狼嚎再未响过,连同阵阵虫鸣也歇。
室内虽还黑着,没这些声响,倒也不那可怕。
隔日早膳,仍是白粥,只多碟腌得松脆可口酱萝卜。君瑶捧着粥,汉王持勺,很快填饱肚子。
君瑶仍不与她多言,投喂过后,便要走,汉王忙趁空隙,问道:“你可知,那几名从人境况如何?”
然见汉王双目低垂,粉颊羞红羞涩模样,她只觉心间紧,再不敢将目光挪到那光洁胜雪肌肤上。
室中格外沉默,隐隐间似又有旖旎作祟。汉王不敢抬头,君瑶敛目,只看着那处伤口。
伤口极深,刚拆开棉布,便见血肉模糊。肉体凡胎,中箭那瞬定是疼得厉害,难为殿下那时竟能忍着,未呼声痛。
要换新药,需将旧清去,少不得要碰到伤口。君瑶提醒道:“殿下且忍耐片刻。”
汉王立即回忆起中箭时痛楚,小脸白,仍是勇敢地点点头。
她从未替凡人治过伤,然千年下来,却在广平寺中见过几回受伤僧人是如何医治。伤处需敷草药,再以棉布包扎。早药隔上二三日便要换,以维持药性。
君瑶为不使汉王起疑,自也照办。
傍晚,她携草药、棉布往汉王房中去。
汉王养伤,百无聊赖,躺在榻上胡思乱想,见君瑶来,她那双黑漆漆眼眸亮,尚未开口,便已显出喜意,显是时时盼着她来。
她举动皆在君瑶眼中,见她如此,心中无奈摇头,道:“与殿下换药。”
“无碍。”君瑶答道。
汉王安下心来:“那便好。”
按常理,她该央君瑶往官府报信,遣人来迎她才是,只她伤势颇重,需人照看,若是回去,延医请药,少不得露出破绽。
汉王未提,君瑶自也知为何,更是不提。
汉王越发觉得君姐姐虽不喜言辞,看上去也是冷冷,人却很善良。她知她身份,从未问过句为何汉王竟是女儿身,也没有要赶她走,更未求过什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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