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地混沌开辟不久,人间走兽飞禽,满地都是,凡人才学会耕作,聚族而居,分成大大小小部落,天地间,皆是派自然模样。但因天地自然,道法反倒与人间贴得近,些天赋超群之人,寻见成仙之法,那时凡间便分成两拨人,修仙,与耕作。修仙被称为修士,耕作,则是凡人。”
“桃树与寻常桃树没什两样,按着四时生长,开花结果,年年如此。日,天地震动,西北海外不周山因修士与妖修场大战而陷落,海水翻涌,群山呼啸,万物生灵惶恐不安,黑云遮蔽,不见天日,仿佛天地万物皆要因此陨落。”
汉王听得紧张,伸出只手来,抓住君瑶裙边。君瑶摸摸她额头,汉王在她手心蹭蹭,眼睛仍是望着君瑶。
君瑶笑,继续说起来。
“直到三日后,乌云方渐渐散去,阳光重又普照,浩劫算是过去。桃树尚未生出灵智,只依靠些许本能感知而已。忽然,西北天边御剑飞来名修士,修士背负古琴,站在剑上,降落在山顶,恰好就在桃树边上。”
“今在齐国境内,殿下兴许从未闻说。”君瑶道。
汉王轻轻地啊声,很是遗憾,君瑶见此,又道:“离家早,旧故里当已面貌大改,只年幼时闻说许多趣闻,仍还记得。”
汉王听到此,黑漆漆眼睛亮,满是期待地望着君瑶。
君瑶笑:“不如说则与殿下听如何?”
汉王连连点头,笑眯眯:“好。”又将身子坐直,很乖巧听故事模样。
汉王决心不看别花,只是不知何时她方能归故里。
念及此,汉王心中涌起乡愁来。
看篇话本,又说许久话,蜡烛已燃过半,君瑶摸摸汉王脸颊,道:“殿下当安置。”
汉王答应。君瑶起身,欲离去。
汉王忽然道:“君姐姐,你是何方人士?”
“那修士气息不稳,受重伤,力竭而落,见树上开满桃花,却是欣然展颜,在树下席地而坐,奏曲。”
那是十分久远事,妖不念旧,亦不怀古,君瑶从未与人说起过,今次却说来哄小殿下入睡。
到底夜深,当说到那修士将身上瓶仙露浇灌于桃树下,汉王渐渐合起眼来,虽与困意斗争番,到底败下阵来,睡过去。
君瑶待汉王睡熟,方
夜已不早,若是这般听下去,还不知听到何时。君瑶恐汉王睡不足,明日醒来犯困,又道:“殿下躺下,再与殿下解说。”
汉王听,忙去冠,将自己脱得只余身中衣,钻到棉被中去,只露出脑袋,小小只。
君瑶满意,坐到榻旁,与她说起来。
“约莫三千年前,落伽山上长出株桃树来。”
汉王听是桃树,便听得愈加专注。
君瑶愣,不知殿下为何会有此问,却仍是答道:“原先是在处名为落伽山上。”
“落伽山,”汉王重复遍,好奇道:“那是何处?”
君瑶笑:“落伽乃古地名今,如今已不叫落伽。”
汉王又问:“如今又叫什?属何州何郡?”
殿下素来不过问她私事,从未有过这般刨根问底时候。君瑶不解,又见汉王眨不眨地望着她,那眼中满是好奇,心道,莫非殿下看完话本又不尽兴,欲再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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