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许久,都没有想出眉目来。汉王又想,兴许只是阿瑶心情不好。
这想,仿佛寻到答案,汉王立即豁然开朗,每个人都会不开心,她该好好陪着阿瑶才是,不能躲起来。
汉王想明白,忙站起身来,要往偏殿去。
她推门走出寝殿,只见殿外万籁俱寂,庭中灯火,都是冷冷清清。汉王这才发觉,夜已深。
她本该回去歇下,但宫婢口中皇后二字却缠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阿瑶这好看,若是作新妇妆,定然美得
数日下来,汉王人都瘦圈,乌黑眼眸都不大有神,无人独处之时,也是恹恹,提不起精神。
侍奉她宫婢见担忧,便与她宽解道:“起初总是难,陛下顺手,就好。”
汉王知道,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做好这个皇帝。大臣们各自为营,相互倾轧,将士在外不受皇命,有她这个皇帝,他们尚且如此肆无忌惮,倘若没她,只怕那几名将军立即便能寻到名目起兵,自立为王。
汉王早就想到会有这般情形。但她不怕,她努力去做,总会越来越好。待她整肃过朝中势力,将不好清出去,理出能做事大臣来予以重任,再好生安抚百姓,与民生息。过上几年天下会定下来。
汉王从来不是迎难而退人。她低落是因君瑶好几日没有摸摸她,也不肯抱抱她。汉王也有些赌气起来,她明明什都没有做错,阿瑶却不对她好。
。
新即位小皇帝连日来都不大开怀。
这也是情理之中。拥立她大臣们本就是各方阵营中逃出来,到临淄仍是各自为政,为己牟利,互相攻讦,各揭其短。
新君即位,先前那场混战必得做个结,朝臣称诸王为逆,当废为庶人,问罪从逆之人。诸王臣属则以为先帝昏君,当废之,朝臣不能规劝主上,也当问罪。
汉王为难,只心中急着要追赠大长公主,要行此事,必得先定先帝之过。费些时日,好不容易将此事颁行下去,又发觉众臣起旁心思。
宫婢见哄不好小皇帝,又出个主意:“陛下不如去偏殿瞧瞧?”
汉王耳朵立刻竖起来,显出意动模样来,然而片刻,汉王就耷拉下脑袋,不说话。
宫婢再道:“陛下还未成亲,满朝都盼着中宫有主。陛下该早立皇后才是。”
听到皇后二字,汉王眼睛亮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不成,阿瑶不肯做皇后,她都不肯抱抱她。
汉王又伤心又生气,最终还是伤心更多。她坐到御案旁,随手提起笔来,却不书写,仔细回想近日是不是做什令阿瑶不高兴。
洛阳受战火屠戮,宫廷焚毁,城郭破败,要想回洛阳,少不得需重建都城。可那场仗打得府库空虚,百姓死伤无数,此时兴徭役,建都城,无异于火上浇油,困难重重。
何况先帝与诸王相继殁后,众臣逃亡临淄,立汉王为新君,同时还有几名将军各怀心思,不受辖制。
这些难题都需汉王去调解,去解决。
她自小就不是当做继任之君来培养,帝王之术,平衡之道,更是无人教过她。她哪里知晓如何行事?唯有自己摸索,可形势怎会与人喘息时机。汉王身边每日都围群吵吵嚷嚷大臣,却无人,能为她献策。
她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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