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蘅皱着眉，轻声应道：“再说吧。”
蒋亚笑
笑：“好。”
真稀奇，蒋亚竟然舍得回国。印象里这人出国六年，只回国
次——还是去香港做项目，根本没有入境内地。唐蘅甚至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蒋亚见面，至少，不会在国内见面。至于安芸，就更是断联系。按说她和蒋亚同在美国，虽然个东海岸个西海岸，但总不至于没机会见面——然而蒋亚说，他们
确没机会见面。不知道安芸在忙什
。
他们仨有个微信群，却没人在群里说话。无论端午，中秋，元旦，除夕，都没人说话。连句祝福也不必。唐蘅知道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约定，他们不能再做朋友，天南海北，旧岁新年，他们知道彼此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够。
电话那头，蒋亚沉默片刻。唐蘅问：“怎？”
“没怎，
就是在想，”他说着又笑，“搁以前，你估计就直接摁着别人打，现在还知道先核实下，有长进啊？”
“以前这,bao躁？”
“可不，安芸那把贝斯你记得吗？硬生生被你打断。”
“……贝斯？”
“联系好，贵州大学研究生，大概明天早上到你那儿。”蒋亚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唐蘅有几分恍若隔世感觉。
“嗯，好，”唐蘅顿顿，“麻烦你。”
“跟还客气呢？”
“太久没见你。”
“哟，从你嘴里听见这种话可不容易，”蒋亚笑起来，“爸爸没白疼你啊。”
走访第二个村子距离县城只有小时车程，路也好走得多，他们乘坐越野车停在新建篮球场里，旁边便是本村阅览室。
“弄得不错嘛，”孙继豪四处打量番，“这边手机信号也挺好。”
“不知道师姐他们去村子怎样。”
“他们可惨喽，”孙继豪摇摇头，把手机递到唐蘅面前，“这会儿还在路上呢，估计没两个小时到不。”
屏幕上是他和卢玥微信对话框，卢月发来张照片，拍是山间碧蓝色河水，然后说：还早呢。唐蘅看见他给卢玥备注是“领导”，后面加个月亮emoji表情。
“银灰色那把。”
“想起来。”
“唐蘅，”他忽然放低声音，语气也认真起来，“下个月回国，准备去趟湖南。”
“……”
“小沁祭日到，去看看她。如果你有空话……咱们聚下？”
“滚。”
“说真，有人给你下毒？”
“不是下毒，怀疑是……安眠药。”
“操，你可别吓！”
“放心吧，”唐蘅盯着那瓶没喝完水牛奶，“能应付。”
“今天咱们能早点回去吧，”唐蘅说，“晚上和你起传数据。”
“估计没问题，这个村看就条件不错，”孙继豪拍拍唐蘅肩膀，憨笑道，“正好你帮弄，还能带你师姐去县城逛逛。”
如他所言，这个村子经济条件确比半溪村好得多，走访圈下来，唐蘅看见好几户人家院子里停着轿车。下午三点半，他们便结束工作，回到酒店。
“师弟你慢慢弄啊，这个数据传上去就不能改，小心点。”孙继豪说完便起身走，副全然放心样子。
到傍晚时，唐蘅接到个电话，归属地是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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