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唐蘅去冲澡，他们经常在蒋亚家留宿，所以衣柜里
直备着几套他们
衣服。待唐蘅穿着和安芸差不多T恤短裤走出浴室，蒋亚也冲
澡，换上套新衣服。
关键是……太新。
那是身孔雀蓝修身西装，胸口枚梵克雅宝玛瑙白胸针，脚下踩双看不出牌子皮鞋，纯白色，骚得言难尽。
“你干嘛？”安芸愣愣地，“今晚还约人啊？那
俩……回避下？”
“想哪去！”蒋亚抖抖肩膀，凑到唐蘅面前，“这身，怎
样？”
“操，这早。”
“你是什时候带女孩儿开房？”
蒋亚打个嗝，不作声。
消停几分钟，他又问：“你当时咋给你妈说啊？”
“她怀疑和个女孩儿早恋，说没有，顺便就出柜。”
“滚，”唐蘅甩开他手，“吃你烤韭菜。”
蒋亚抓起几串烤韭菜，分给安芸半：“来吧安哥，起壮阳，”嚼几口，又说，“那她这不是自欺欺人，同性恋怎就不存在，明天唐蘅带个男朋友回家……”
安芸翻个白眼：“带谁？带你？”
“干嘛啦！”蒋亚翘起小指，尖声道，“人家喜欢女孩子哦！但如果是蘅哥哥话……”
“那还不如带呢，”安芸撸把头发，“洪山铁T。”
会儿，蒋亚才抬手抹把汗，拍拍胸脯：“妈呀，还好是直。”
安芸瞪他眼：“会不会说话？”
蒋亚连忙改口：“还好没这样妈。”安芸：“算，你还是闭嘴吧……”
“哎，不是，这也太那个吧，”蒋亚凑近唐蘅，满脸迷惑，“阿姨这算什意思啊，逃避心理？这是逃得！以为她得天崩地裂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唐蘅说：“她觉得，只要她不承认，就是不存在。”
唐蘅：“……”
蒋亚感慨：“你挺野啊！”
“……”
唐蘅回想起当时情景。他在心里预设许多种可能，付丽玲会哭吗？会抄起扫帚打他吗？会崩溃地大喊大叫吗？甚至，会指责他对不起去世父亲吗？结果竟然都没有，付丽玲只是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说，宝宝，你还小，以后不要乱讲这种话。
也许她对他期许真只是安安稳稳过生，同性恋和出国，都不在“安稳”范围内。
没会儿安芸冲完澡，换宽松T恤和短裤，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出来。
这两个活宝。
唐蘅无奈地笑骂：“滚吧你们。”
三人吃完烧烤，冒着淅沥小雨来到蒋亚家。进门，安芸直冲二楼客房冲澡，蒋亚和唐蘅赤着脚坐在地上。蒋亚从冰箱里拎出两瓶啤酒，两人边喝酒，边懒洋洋地聊天。
“你是什时候出柜？”蒋亚问。
“高三。”
“啊？这……”
“阿姨这招够狠啊，”安芸吸口烟，幽幽道，“比直接反对还狠，装不知道，不承认，不回应，你根本没法和她谈。”
蒋亚仍然很迷惑：“啥意思？”
“笨死算！”安芸说，“你想想，你反对个东西，前提是你承认这个东西存在，否则你反对是什呢？”
“哦，是哦……操！所以阿姨根本不承认同性恋存在，就更别提接受不接受！”蒋亚忽然捧起唐蘅手，动情道，“儿，你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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