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蘅转身欲跑,李月驰又说:“那个调研你不用来,会加上你名字。”
唐蘅背对他,身体又僵下。
当唐蘅反应过来时候,他已经坐在出租车上。车开出很远,隔着车窗,还能隐约看见熠熠生辉长江大桥。唐蘅只望眼就迅速收回目光,他恍惚地想着自己和李月驰关系怎就成这样?他承认他后悔,就算做不成恋人,哪怕做朋友做同学也可以,只要他还能看见他。
但是现在什都没得做。从小到大,从没个人像李月驰这样对他——为撇清和他关系,李月驰,个直男,甚至吻他。这像什?像打发叫花子,好菜好饭招待顿,然后说,你不要再来这乞讨,多没有。
最要命是唐蘅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他没有对他出柜,没有对他表白,连他手都没碰过。他只是想借他笔钱,让他不用再挨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对个人好,也会成为罪过吗?
唐蘅抬手,茫然地摸下自己嘴唇,还是薄薄两片,除有些颤抖,切如常。所以他意思是,这是他能所满足他极限?现在他给,而他接受,就结束。
唐蘅小声说:“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什意思?”
“不是想花钱换……这个。”
“只有这个,”李月驰摊开双手,又重复遍,“这是极限。”
这个瞬间唐蘅什都没想,只觉得眼前黑光闪——这个词似乎奇怪些,怎会有黑色光?但确实就是黑光闪,好像电影放映结束刹那,屏幕骤然黑下去。
无边无际黑色漫上来,那是史前夜空。
两秒,或者更久点。唐蘅意识到,他看见是李月驰瞳仁。
李月驰松手,唐蘅猛地后退步,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这两片嘴唇刚刚才贴住李月驰,唐蘅反应不过来,仿佛大脑、声带、口腔这三者彼此独立。
李月驰面目沉静,看着他:“你满意?”
出租车停下,启动,转弯,驶上横跨长江武汉大道。夜色中看不见江水,只能看见货轮点点灯火。唐蘅不知道李月驰去哪里,也许是回医院?他知道在此之后,他大概不会再见到李月驰,其实他们才认识不到十天,那些时间像武汉雾濛濛月光样,散落在漆黑江面上,都成碎片。
唐蘅捂着胃,额头渗出些汗珠。他对司机说:“师傅,停车。”
“你怎?”司机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喝多?”
“没,但……”晕车毛病犯。
唐蘅愣愣地,仍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什就成这个样子。颗时快时慢心好像撞在南墙上,轰然声巨响,什都破碎、冷却。
明明刚才他手摁上来时候,掌心是温热。
唐蘅又退步,说:“走。”他声音又轻又低,几乎被此起彼伏江声掩盖。
李月驰还是那平静:“今天谢谢你们。”
不是“你”,只是“你们”。
好会儿,唐蘅才懵懂地说:“什?”
“你给钱,不就是想这样?”李月驰语速很慢,慢条斯理地,“这样够不够?”
“——”
“再多也没有,”李月驰笑下,“接受不,这是极限。”
所以他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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