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
“总以为只要不去找你,就能,怎说,”他轻嗤声,仿佛在嘲讽自己,“就能给你留个不那糟糕印象。”
“不——不糟糕。”
“对,就算它们不糟糕,”李月驰闭上眼,轻声说,“但是它们很难看。”
李月驰目光骤然冷下去。
“以前……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想不通你为什对她那好。你为给她治病去借高利贷,你还照顾她,你还……你可能不知道,没有告诉过你是不是?”唐蘅语速越来越快,思绪也有些混乱,“她还住院时候,那时候们没有在起,有天晚上去医院看她,就是中心医院,看见她靠在你身上,你可能没有印象但直记得,那个画面怎也忘不——后来以为你们在起过。”
李月驰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你从没告诉过,”唐蘅颓然地低下头,“如果你告诉这些事,就相信你。”
“怎告诉你?”李月驰扯起嘴角,像是怒极反笑,“告诉你爸在矿上得尘肺,弟又是个傻子,这个傻子还把支教老师推下山就因为当时在做题没注意看他——你觉得应该怎告诉你?”
们嘛!让们供月驰念书!就这背时啊你说怎办,那之前老二从没伤过人,就那天……”她说着说着眼角流下两道泪,连忙抓起围裙擦掉。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声叫喊,吐字非常含混,唐蘅分辨不出内容。老人摆摆手,僵硬地笑下:“领导,你别害怕,他没事时候就喜欢乱喊,他现在吃着药,不会伤人……”话没说完,楼上人又嘶吼起来,他虽然吐字含混,声音却很响亮。
或许是怕吓着唐蘅,李月驰母亲快步上楼去,不久,楼上没声音。唐蘅独自坐在黑黢黢客厅里,透过半开窗户,遥望远处高耸青山。
这里山实在太高、太多,似乎世界就是被山包围起来这小片土地,没有人能真正走进来,也没有人能真正走出去。
李月驰回来时,楼上已经完全没有声音,唐蘅猜想他们睡。午后乡村安静得如同汪井水。
脚底伤口也顾不上,唐蘅哆嗦着站起来,想要用力抱住李月驰。六年前那些情绪仍在眼前,他曾为那个依偎画面辗转反侧,无数次,在深夜里,他费尽心思地猜测李月驰和赵雪兰关系,那个谜题像个永远解不开又过不去结。就算赵雪兰已经去世,就算他和李月驰在起。
唐蘅扑在李月驰
唐蘅伸手握住他手,颤声道:“明白。”
李月驰说:“不想听。”
六年前他曾说,代价。他说人生是个等式,得到什就要付出相应代价。像个谜题,解释迟六年。原来你念高中代价是赵老师残疾,你考大学代价是你爸得尘肺,唐蘅想,这个解释来得太迟、太迟。
李月驰挣开唐蘅手,他神情冰冷至极,声音反倒很平静:“就这样,唐蘅。”
“什‘这样’?”
“吃吧。”李月驰把箩筐放在唐蘅脚边,里面堆满大大小小无花果。
唐蘅仰头,两人对视,李月驰夹克蹭几道灰印子。
“知道。”唐蘅说。
“知道什?”
“赵老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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