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点评安芸和蒋亚,夸蒋亚打鼓打得不错,安芸贝斯则稍显凌乱。唐蘅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数着他们话,算上蒋亚和安芸回答,总
灯光那明亮,他没有看见李月驰。
“很不错,很不错……”他们唱完,女评委带头鼓起掌来,“你们都还是学生吗?”
“对,俩大四,她研。”唐蘅平静地回答。
“这年轻呀。很喜欢你对这首歌处理方式,因为你知道,原唱音色是很难模仿。但你把这首歌唱得……嗯,有点悲伤,比忧伤再多点那种悲伤。很喜欢。”
“阿诺,你就是看人家帅嘛。”旁台湾男评委操着台湾腔调笑道。
蒋亚扭扭手腕,兴奋道:“唱完去吃火锅吧!”
LIL酒吧是去年年底才开始营业,地方大,设备新,连灯光都有好几种。也许是前首歌太悲伤,当唐蘅他们走上台时候,全场灯光呈现出种低靡黯蓝色,轻轻地起伏着,像深海水波样。
唐蘅看不清台下观众,只能看见人们隐约轮廓。
他试下麦克风,然后冲工作人员比个“OK”手势。
吉他扫弦声响起瞬间,视野忽然变得明亮。
第三支乐队唱崔健《假行僧》,主唱是个少见女中音,穿袭袍子似黑裙,声音略带沙哑,很有味道。
三位评委也很喜欢他们,点评大概十五分钟。
第四支乐队,唱首唐蘅从没听过英文歌。后来他才知道,那是Phil?Ochs写于1970年《No?More?Songs》,六年之后,这位天才歌手上吊z.sha。
当第四支乐队走下舞台,已经八点二十七分。
工作人员匆匆来到后台:“Kevin老师说全场休息十分钟,待会来叫你们啊。”
“对啊,帅哥谁不喜欢?”女评委又说,“你是怎酝酿情绪?是不是想着前女友唱?”
唐蘅听见蒋亚在身后低笑。
“没有前女友。”唐蘅说。
“哇哦——”台湾人冲他们做鬼脸,“真是小朋友啊。”
唐蘅攥着麦克风,没有说话。
“住在北方,难得这些天许多雨水……”灯光从黯蓝色变成黄绿交织颜色,好像时间快进,他们下子从冬天来到春夏之交,这时武汉蜂飞蝶舞,柳绿花红,长江水位线渐渐升高。
“夜晚听见窗外雨声,让想起南方……”唐蘅看见唯女评委闭上双眼,嘴角略微弯起来,满脸陶醉。而她身旁男评委则摘下墨镜,与唐蘅对视刹。
“想起从前待在南方,许多那里气息……”观众们神情也专注极。安芸贝斯声缠绕着他吉他声,蒋亚鼓点清脆而平稳。似乎切都又宁静,又温暖,他们站在春水泛滥湖畔,他歌声是阵悠扬风。
唐蘅知道他们表演非常成功,简直就像,把这四分三十秒时间提纯。所有人都忘记烦恼,陶醉其中。
除他自己。
蒋亚低声抱怨:“这他妈够磨人。”
而唐蘅只是缩着肩膀坐在角落里——后台没有开空调,太冷。
他给李月驰发短信:到吗?们还有十分钟上台。
李月驰回:到。
十分钟后,唐蘅把手机关机,放进后台保险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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