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抱着吉他，像是恍惚
几秒，然后她低头，左手按好和弦，右手扫扫弦。
熟悉
曲调将唐蘅淹没。
她弹是《南方》。
蒋亚跟着哼唱起来：“
第
次恋爱在那里不知她现在怎
样家门前湖边这时谁还在流连……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这些已成回忆每天都有新问题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
唐蘅睁圆双眼，目光锁在那把吉他上。他看着安芸手指上下挪移，动作有些生涩，或许也是六年不弹缘故。令他惊讶是即便过这久，他还是能清楚记着每种和弦
“们个熟人，开酒吧……”蒋亚说着笑笑，“不知道现在在哪。”
他小心拉开吉他包拉链，取出把亮红色木吉他。唐蘅愣愣地，看着他拨拨弦，然后边调弦，边试音。
片刻后，蒋亚说：“可以弹……”
他说这话时盯着吉他，唐蘅却知道他是对他说。当年安芸弹贝斯蒋亚打鼓，唐蘅身兼主唱和吉他手。
可是——没法回答。没法说出口。
他带田小辉上楼，空荡荡客厅只剩唐蘅和安芸。两人各坐条沙发，谁都没有先开口。
蒋亚声音从楼上隐隐传来。
唐蘅起身，推开窗子。这两天气温骤增，夜风都是暖洋洋。蒋亚家楼下种几颗梨树，此时梨花开，即便在夜色中，也能看见片影影绰绰莹白。
这是武汉短暂春天，美好到令人感到不真实，令人甘愿醉生梦死。
忽然听见道闷响。唐蘅瞬间反应过来，是打鼓声音。
阳台上堆满硕大纸箱。他缓步上前，见纸箱都被胶带封紧，最上面箱子上写着「电器」。
是他们煮面锅，烧水热得快，还是李月驰总也舍不得开空调？
身后传来李月驰声音：“唐蘅……”
唐蘅转身，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些是们东西吧？”
李月驰点头，伸手环住他肩膀：“以后有时间，慢慢拆。”
可能已经弹不。
就像没法再唱歌。
可是他该怎告诉他们？当着田小辉面，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软弱。尽管他承认此时此刻面对这把吉他，他是软弱。
“试试……”安芸忽然说。
“宝刀不老啊？”蒋亚把吉他递给她，扭头对田小辉说，“这个姐姐可厉害，贝斯吉他都会弹，还会打鼓呢。”
他和安芸对视眼，发现安芸神色也变。
楼上有间屋子，专门用来放乐器。
大概半分钟后，蒋亚拎着把吉他，和田小辉回到客厅。
“你们记得吗？”蒋亚轻声说，“当时花五千块钱在老布朋友那买，后来才知道这东西撑死两千，被他朋友坑。老布个劲儿跟道歉来着。”
田小辉好奇道：“老布是谁？”
他们把客厅大概清理下，然后唐蘅掏出笔记本电脑，蒋亚去开投影仪。太久不用，投影仪电池已经没电。
李月驰出门去买电池。
田小辉坐在沙发上，双手扣着自己膝盖，双眼睛却带着浓浓好奇四处张望。蒋亚笑着对他说：“六年没回来，屋里挺脏……你想转转吗？”
田小辉连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样子：“你家真像电视剧里房子。”
“等着也是等着……”蒋亚说，“咱们溜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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