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会儿他舅舅率先回来,和家人们道离开。
然后周子青才慢慢走过来,轻声说:“走吧。”
乔鑫犹豫下,还是问出口:“你舅舅说什?”
“说以后留在南京,如果不想再做现在工作,可以去当高中老师,他现
周妈妈火化那天,送行人开来车子,在殡仪馆外马路排很远很远。周子青面色平静地安排着切,念悼词,遗体告别,火化,取骨灰……有条不紊地进行。
乔鑫紧紧跟在周子青身后,总害怕他站着站着就突然倒下。
但周子青没有。
他平静而有条理地操办完周妈妈葬礼,在众人此起彼伏哭泣声中,乔鑫看见他留下两行泪。
直到最后环节,送行人都先行离开,至亲家人将逝者骨灰盒下葬。
周子青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床两侧,颤抖着说:“妈,是子青,回来——妈?”
周妈妈再次眨下左眼。
“妈,——”周子青声音哽下:“回来!”
这次周妈妈没有眨眼,而是隔着氧气罩动动嘴唇。
乔鑫心里升起股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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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傍晚,连绵数日小雨停,天空被夕阳染成淡淡橘红色。
住院部楼下小花园里,几个孩子正在跳皮筋,两个高个子撑着皮筋,剩下几个灵巧小豆子蹦来蹦去。晚风软软拂在脸上,乔鑫和周子青吃完晚饭回到病房,周子青坐在周妈妈身边,乔鑫坐在旁椅子上。
“妈,听得见吗?”周子青温声说:“听得见话,你动动手,或者眨眨眼。”
病床上人毫无反应,仍是半眯着眼,目光混沌。
墓碑立起,尘土飞扬。
亲戚们站在旁,周子青跪在新坟前,双手伏地,深深地磕头。
(二)
从墓地返回市区时,周子青舅舅将周子青单独叫到边。
周妈妈亲人们对周子青都没有好脸色,葬礼全程只办事不说话。乔鑫远远地看着周子青和他舅舅,他舅舅张嘴说什,周子青垂着眼不吭声。
周子青捧住她干枯手,字句和她说话,说以后都不再去找他爸,说自己终于知道以前做错,说妈你能不能多撑段时间让陪陪你……
然而周妈妈又恢复成之前样子,再没给过任何回应。
这天晚上八点二十分,周妈妈去世。
第二天,周子青和家中其他亲人起,在周妈妈生前居住教师公寓里,布置好灵台。
三天里,前来悼念人络绎不绝,有千里迢迢从国外飞回来学生,也有坐着轮椅由家人推来耄耋老人。位和周妈妈年龄相仿女士对着遗像静静鞠三个躬,看看身黑衣周子青,对着遗像轻声说:“你儿子回来啦,放心吧。”
周子青把妈妈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拭去,低声对乔鑫说:“你先回去陪陪阿姨吧?她个人多无聊。”
乔鑫:“再待会儿就回去,正好雨停带她出去散——周子青!”乔鑫呼吸滞,目光猛地集中在周妈妈左眼上:“刚刚阿姨眨眼睛!”
周子青愣秒,迅速低下头,看着妈妈眼睛,叫声:“妈?”
两人都紧张得屏住呼吸看着周妈妈,空气凝固。
几秒后,周妈妈左眼,缓缓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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