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疼爱她可以依靠母亲,所以,孤独无助时候,她连哭着喊“妈妈”来缓解恐惧伤痛资格都没有。于是,从小到大,她心理痛受不,就狠狠地咬自己,好像,身上痛点,心上,就能不那痛。
可是这次,连这招好像都没用。她还是抑制不住,让眼泪掉下来。从强忍无声抽泣,到最后放声呜咽。
柏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这伤心……
当她还小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世。她只是觉得,好像父母,对她并不如对哥哥和妹妹那好,那亲,甚至有时候,看自己神情有些奇怪。那时候,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好,所以,父母偏心。于是,她就越发地懂事,希望能够讨父母欢心。她从不和妹妹争抢玩具,从不和父母讨要东西,从六岁起,她就开始学着自己洗衣服,洗碗筷,比哥哥和弟弟都能干听话。
她直以为,只要她够乖巧,够懂事,爸爸妈妈就也能够像对哥哥和妹妹那样对待她,可以偶尔抱抱她,亲亲她,亲昵地搂着她起睡觉……
“许柏晗,请不要,试图用你腿,用愧疚,绑住,不要再让你家人,用副是罪人眼光看着!不爱你,想过新生活,求你放过吧!”这句话出口后,江忘明显看见,许柏晗身子狠狠颤,捂着双耳双手,渐渐,无力地颓下去。
许柏晗那在医院门口等待时曾无比坚定挺笔直腰,在这刻,终于,慢慢地弯下去,点点,佝偻起来。江忘只能看见,许柏晗背,随着无声哽咽,下下,轻轻地颤抖着。
江忘狠着心,别过脸,不忍心再看许柏晗这样委屈伤心模样,攥紧拳头,才让声音平静如常:“走吧,送你回去。”
许柏晗却用因哽咽而异常低哑声音,极力平稳颤抖,拒绝道:“不必,让个人走,让个人,静静……”说完,她渐渐地撑起她背,伸出手,下下地转着轮椅,艰难地开江忘家门,不再回头,缓缓地消失于江忘视线,留给江忘个单薄倔强背影,和满室寂寞萧索……
站在原地,远远地,江忘听见,电梯响起叮咚声。她知道,许柏晗,随着那部电梯离开,秒秒,离她越来越远。从此,大概真,不会再回头。
直到,有天,她陪着妹妹在楼上玩耍,比赛谁陀螺转时间久,芭比娃娃就归谁玩天。妹妹输,却耍赖,抓起娃娃就跑,她时诧异,看妹妹跑得快,担心她摔
她终于抬起脚,步履沉重地走向门口,怔怔地看着空无人走道许久许久,才无力地抬起手,缓缓地合上门。而后,她靠着门,再也没有支撑住自己力气,点点地滑坐在冰凉地上。
她蜷起双腿,双手环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膝盖上,试图抓住点什,好让自己觉得,不那空虚,不那难受。
许柏晗走,真,再也不会回来,这不正是自己想要吗?
可是,为什,明明该觉得是解脱,可现在却觉得,更痛苦,更压抑,以至于,难受地,好像难以呼吸。
江忘抱着自己,越抱越紧,最后,还是抑制不住地,张开口,狠狠地咬住自己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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