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没必要为他做这多。
若没有他,朝辞哪怕家破人亡,他个人养活自己,也远不需要这辛苦。
他从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虽然不明白为何朝辞待他如此好,但他要度情劫,总是要呆在朝辞身边。朝辞不抛下他,他便没理由离开。
可……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个凡人动恻隐之心。
他不懂,少年为何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这年多来,他甚至连好脸色都甚少给少年。
他起身掀开帘子,语不发地看着少年。
朝辞抬头,见靳尧这般看他,忙道:“阿尧你快睡吧,睡得迟不利于身体。”
“你也知道不利于身体。”靳尧说。
他学厨也就这几天事情,对他来说,学厨最难就是烧火。第次学时候他都快被那些柴火气哭,如今虽然勉强会,但也费力气,染上些灰正常。
靳尧神色有些复杂。
从前小孩非华服不穿,非美食不用,身边仆役成群,谁也不会让他不顺心半分。
…………
做阵子工,朝辞发觉银钱还是入不敷出。靳尧需要药虽不算名贵,但也不算贱价,何况日都断不得。
再喝药,带阿尧下床走走,大夫说直卧床也不利于休养。”
靳尧点头,应声。
朝辞便去给他做饭,过两炷香时间便端着饭菜回来。
他将饭菜放到桌上,扶着靳尧下床坐在桌前。
又去找件外衣给靳尧披上。
可朝辞闻言,却脸色变:“阿尧,你说什胡话?”
“你是妻子,照顾你是天经地义事情……以后这话不可再说。”他口气颇为严肃,这是他第次以这般态度与靳尧说话。
他说着又觉得自己说重,忙上前扶着靳尧躺下,安慰道:“知晓你是为好,怕吃苦。但身边有阿尧,吃苦也是高兴。若你不在身边,甚至可能在不知道地方吃苦,就是再向从前那般过着少爷日子,也不会高兴。”
靳尧沉沉地看着他,没说话。
朝辞却弯弯眼睛,笑道:“阿尧若真想补偿,就给亲下好不好
朝辞愣。
靳尧看着少年,眼下片乌青,在白嫩脸上尤为突出,眼中甚至有不少血丝。他知晓这是少年睡得太少,身体已经打负荷边缘。
随着寒冬临近,少年手也越发红肿,如今都有些握不住笔。
少年更衣时,他见过,肩膀上尽是乌青和血痕。
“朝辞。”靳尧沉着眸,低声说,“别管。”
他思及自己虽说无甚才华,但至少认得字,写也不算丑,于是又找数家书铺,死皮赖脸地接下些抄写单子。
每日他回去照顾好靳尧后,半夜又挑灯抄写,写到丑时过半才睡下。
早上卯时刻便起来,匆匆给靳尧做完食物后便去酒楼。
晚上,靳尧躺在床上。床边隐隐有昏黄灯光闪着。
他知道这是朝辞在桌前抄写。
随后便坐到靳尧面前,见靳尧直盯着自己看,他便问:“阿尧看着做什?快吃饭,别饿着。”
却见靳尧突然伸手,用手指抹抹他脸颊。
朝辞傻乎乎地摸摸自己脸,道:“怎、怎?”
“有灰。”靳尧说。
朝辞挠挠头:“刚刚没注意,不小心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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