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有把刀子,能把自己身上肉都割下来,再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举起自己右手,似乎在思索。
可他没有刀子。
——他将手腕放到嘴边,狠狠咬下。
手上瞬间血肉模糊,浓血顺着手腕流下。
——浴缸水龙头被打开,不冷不烫水涓涓流出。
他对赵绎说过,他爱他。
但其实,这样情感不是爱,而是比爱更加沉重东西。
他是他切。
他只有汲取着他力量,才得以存活。
声又声,时间间隔都像是精心计算好准确和冰冷。
还是那个浴室。
那个夜晚,他孤注掷,如同团孤火抱着最后奢念撞入赵绎怀中。
但最终还是被人推开。
——他走进浴室,点开盏灯。那盏灯不算明亮,镜子里人都显得模糊。
厚重大门被关上声音在客厅中回响着。
朝辞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个动作他从进门后,就再也没有变过。
许久,那眼珠子眨眨,才似终于面前多丝活气。
但更多却是郁郁死气拢在他眉眼上。
他知道赵绎是什意思。
朝辞抬头,目光放在雪白天花板上,眼中却没有焦距。
【好像有病啊
而赵绎身旁,则堆放着个行李箱子。
朝辞进门脚步顿,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但答案被拒绝接受。
赵绎捏捏眉心,他对于这样自甘堕落朝辞很失望无奈,但此时此刻,也并不想说这些。
“阿辞,南小槿回来。”赵绎说,“要搬出去。”
他等朝辞天夜,就是为说这句告别。
——那血液渐渐融入水流中,而水流也慢慢没上他。
阿绎,生病。
但是,没有力气治。
…………
这便是上次他来做这个任务时全部经历。
世界是污秽,他人是污秽,包括朝辞自己……同样是如此恶心。
但如果能和赵绎在起,这些都可以忍受吧。
可是没有如果。
——他迈入浴缸,缓缓躺下。
好恶心,好恶心,越来越恶心……
他喜欢那个人,整整七年。
——他走到浴缸旁,神色平静地看着它。那宽阔入口在昏暗灯光下,像个漆黑大洞。
不,或许是更久之前。
在那个男孩不管不顾地将他护在身后时。
他就在世界和那个不曾得到过任何善意自己之间,建立唯联系。那细弱透明线,就这样险之又险地拉住他。
他在嫌他脏。
朝辞低头看看自己,领口下满是斑驳青紫痕迹。来之前无论洗多少遍,身上那股恶心靡气却始终洗不干净。
终于是到这步。
朝辞扯起嘴角,但那弧度却不像是笑,反倒像是个木偶被绳子牵引出来弧度。
他步步踏上那个楼梯。鞋底砸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不大不小声响。
“暂时分开段时间,这样对们都好。”
朝辞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绎说完,也没想要朝辞同意,就站起来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跟着朝辞擦边而过时,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丝郁气:“你喜欢出去厮混,知道没立场阻拦你,但是你自己还是最好心里有些数。”
他说完,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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