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罔扶着门边站
起来，他微微眯着自己
眼睛，掩饰住自己双瞳涣散，像往日里
样语气平淡。
“你对
说‘切阴入，皆由心起’。巧，这本佛门著作，闲来无聊时候，也随便读过。可是在这卷上，之后几句，你可还记得？”
和尚愣。
“心是惑本，其意如是。若欲观察，须伐其根，如炙病得穴……”池罔淡淡地瞥他眼，“针灸道，要认准穴位再施针，这倒是符合做大夫时需要尽责任。可是你作为个和尚，下句‘今当去丈就尺，去尺就寸，置色等四阴，但观识阴’可曾真正地明白？”
“‘去丈就尺’，是教你诸法万千，只取心法；‘去尺就寸’，是让你为便于修观，看清各种因法，所以在心法中，只取念妄心。这句话，来和你说说自己解释。”
这看不清面目和尚问他：“施主，对于等修行之人来说，有这
个概念，叫做‘念三千’。池施主，不知你可曾听过？”
池罔直接装没听见。
那和尚见池罔不接茬，倒也不恼，依然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念者，心也，起心动念之间，三千诸法，同时具足。”
“切阴入，皆由心起。也就是说，念清净，整个世界便都是清净；念嗔恨，那世界就变成地狱。但依贫僧以为，切诸慢，凡慢有，这有时候比贪嗔痴还可怕。”
话说到这里，池罔总算是明白这和尚是来干什。
那声音很陌生，只是说“池施主”三个字，却能让听者心情很快沉稳下来，有种平和有效镇定人心效果。
听声音，似乎是个老年人。
叫他施主，那必然是个……秃驴。
大致确定对方身份，池罔顿时失去所有谈兴。
他不是很想和秃驴说话。
池罔抖抖衣袖，说着这“闲时随便读来玩”佛法，姿态显得尤为随意、放松。
“你心识，与这真实世界，实际上是相即相入。你认为因为医术不凡心生骄矜，说犯‘慢’这恶，可
刚才在兰善堂正门，阿淼与萱草堂掌柜理论时候，这和尚怕是躲在附近，把当时情况看个七七八八。
凡慢有，这是在说他恃技而骄——觉得自己医术不起，就不愿帮助小病小痛普通病人，非要病危之人才愿出手，这是生出慢之恶。
池罔无声笑下，那是个微微嘲讽弧度。
和尚站在池罔身前，看着池罔眼神，充满温和之意：“小施主，医者仁心，众生平等，能做到这点，方是大圆满。”
“老和尚，既然你这样说，也和你论论。”
虽然心中也有点好奇，这和尚平白无故地来找他做什？但此时池罔正在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痛苦，实在是点都不想搭理他。
“池施主年纪轻轻，却没想到是位杏林国手，能治愈许多位医者束手无措北方瘟疫，这相当于拯救北境万千众生，当真是件大功德。”
说话人不疾不徐，语气中带着慈悲喜慰，但池罔并没有放松警戒。
这样人，要是真修行有道、心性淡泊。
要就是最难以捉摸类人，也算是池罔同类——无欲则刚，你很难知道他想要什，无法下手针对，所以格外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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