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叫喊戛然而止,他看着跪在庄侯脚下王公子,又看看旁边小池,顿时心凉半截。
这批罗鄂奴隶进府时,他就知道旁边跪着这个孩子,是侯爷特别关注过。只是他当时被钱财迷眼,竟伙同王公子私自处理小池,没想到侯爷刚回府不过半日功夫,就把这件事揭出来。
他紫红着脸,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求侯爷念在奴才服侍侯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饶奴才命啊!”
庄侯威严令人心惊,“你何错之有?”
总管抬起手,狠狠给自己几个耳光,呜咽道:“奴才让猪油蒙心,私受王公子贿赂,竟敢不请示,就擅自处理侯爷人!奴才不敬、奴才罪该万死啊!”
那火苗似重新烧在小池脸上,有种灼烧魂魄疼痛,将他在每个呼吸间反复鞭笞。
这刻,他几乎有种转身就逃冲动。
可是在庄侯视线扫过来时,直觉比理智更快做出决定,小池二话不说,跪在席前。
他看到庄侯脚边抖如筛糠王公子,便知道今日事难以善。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庄侯句话都没有说,只能听到酒从壶中倒出,撞在酒盅清脆水声。
受控制地颤抖,却因为没有得到允许,连个哭音也不敢发出。
庄侯喝会酒,才抬起头,看小池眼。
这世界上有种人,他脸上就算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凭着周身气场,也会让人心生恐惧。
庄侯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今年四十余岁,正当壮年。因为是武将缘故,穿着单衣身体也看得出力度,充满着种掠夺威胁和压力。
作者有话要说:
庄衍把拽走小池:什侯爷人?这是人,谁都别惦记!
这短短几刻功夫,几乎比年时光还要漫长。
直到小池身后门再次打开。
那白日里十分风光、八面威风庄府总管,此时叫得像杀猪样,被庄侯亲兵拖进来,狠狠摔在地上。
庄侯终于开口,说出自小池进来后第句话,“很吵。”
他声音传递出种让人心寒冷,这是久居人上、执掌着蝼蚁生杀威压。
他和庄衍温煦如春风气度完全不样,若不是这对父子眉毛和脸部轮廓有几分相似之处,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气度千差万别两个人,是血脉相连父子。
只是这房间实在太热。
小池看到庄侯抬头那刻,仿佛重新回到那天连绵大火。
坍塌房梁重重落在地上,残垣上大火带着热浪迎面扑来,火光四下飞溅,同族微弱呼救声仍在耳边响起,还能行动罗鄂人痛哭着逃离故土。
风卷起地上大火烧过焦灰,散发出无法言说绝望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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