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凌月起身，拢手站在长廊上望月：“所以，斗牙——
宁可你折断铁碎牙，也不希望杀生丸得到它。至于丛云牙，刀是好刀，可刀中
邪灵太下作，配不上儿子。”
杀生丸未必会要丛云牙，但必然稀罕铁碎牙。
“会做安排。”斗牙道，“只是……”
阴影中男人抬眼，问出最后
句意味不明话：“如果安排会伤到孩子，你会伤心吗？”
“只会欣慰王嗣成长。”
烛火明灭，斗牙王垂眸，缓缓道出个未来：“他注定是强者，有着取之不竭妖力和无限成长血脉。有两把宝刀在手，他就算想当妖界霸主也不难。”
“可如此顺遂，真好吗？”
那时，凌月没有出声。从斗牙说“顺遂”开始，她便预见
儿子走向迷途。
“他会灭杀所有反抗他妖怪，包括同族。”斗牙道，“他会登上霸主宝座，却再也找不到除变强之外意义。反抗者，杀；不顺眼，杀；违背者，杀……”
“他像是拥有全部，其实什
都没拥有。到最后，万事万物皆恐惧于他，不会再有人如你般待他。”
凌月与斗牙有不少观念无法相合，但在育子问题上却出奇得致。
他们对杀生丸要求不是继承血脉和神兵，再活得像个古老贵族，被王座永远束缚在西国。而是期待他能超越自、突破极限，成就历代强者都不曾达到高度。
如是，凌月王教会他何为大妖血脉，斗牙王教会他何为大妖之力。
杀生丸从小沐浴在至高权和制霸力之中成长，阅历与心性远超同龄妖怪。加之天赋卓绝，性情冷淡，他没有玩伴，也不需要朋友。
围绕在他身边事物太过脆弱，还特别愚蠢。与其浪费时间与他们打交道，不如多琢磨怎使用妖力。
“即使伤到你？”
“即使伤到。”凌月偏过头，“斗牙，你糊涂吗？因为子嗣成长而感到受伤，有这种心情，不就跟人类样吗？”
“……明白，王。”
迄今为止，凌月仍记得斗牙最后句话中落寞。
她懂得，却不想懂。作为王，她
“届时，他或许会受到天下人攻讦，亦或是面对高天原围剿。生追求力量，力量却会辜负他。不希望他如此，凌月。”
“明白。”凌月道，“他太过执着力量，也太醉心铁碎牙威力。”
“不欲自己儿子生活在你阴影里，斗牙。”她严肃道，“他理应超越你，觉醒属于他力量，而不是成为铁碎牙驱纵刀鬼，为杀戮而活。否则，十七道妖纹王嗣在千年后只会是个笑话。”
宝刀之于杀生丸是毒不是药，它们只会毁他。
“难得，们会有想法致时候。”
自始至终，杀生丸都算得上完美妖怪。他强大冷酷、意志坚定，在霸道途上有着令他父母都为之震撼本心。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当杀生丸从孩子成长为少年，再逐步迈入成年期时，两位王者却意识到不对——
选择霸道杀生丸注定会成为强者，可缺失慈悲之心强者，最终只会走上自毁灭道路。
凌月始终记得她与斗牙次深谈，关于杀生丸。
“凌月，如果把铁碎牙和丛云牙留给他，你说，等待他结局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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