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是个哑巴,任打任骂都不反抗,痴傻可怜,但他身为哥哥,定会保护他。
剑道老师不在,他带缘去放风筝;父亲有事外出,他教缘读书写字。母亲偶尔会出现,给他们送来果子和糕点。她会安心地看着他们玩闹,再咳嗽着离去。
虽然有些想法“大不敬”,但岩胜仍是觉得——父亲不在继国家,很美好。
可
顶嘴后果,是他被继国家主脚踹翻在地。
成人力道很大,再控制也是“失控”,岩胜被踹得岔气,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但他没告诉母亲,母亲为缘与父亲早闹翻,要是见他再出事,母亲会被气出病……
岩胜敏感且多虑,终是肩膀回屋。可他没想到,缘在这天主动走出他小屋,安静地站在长廊下看着他。
“缘,你怎来,是饿吗?”
但他没在意,只是轻轻放下几块糕点,悄无声息地合上门。
次日,岩胜在庭院梅矮枝上发现方巾,正是他裹糕点那块。上头褶皱被抚平,像是过溪水,留着些许青草味。
“缘?”
没谁回应他,待剑道老师入内,岩胜便恢复“继国家长子”模样。
不过,岩胜与缘还是有来往,这是两个孩子间秘密。
岩胜是个敏感孩子。
自他记事以来,便从父母、仆从只言片语中得知自己还有个弟弟,名为“缘”。
他们同源血脉、同日降生、同样容貌、同姓继国,却过着天差地别生活。
他吃着精米,住在温暖主屋。晨间练刀,午后习字,夜里安眠,迎着仆人恭维,听着师长赞颂,接受父亲教诲以“肩负继国武家荣耀”为己任,日复日地为武家兴衰奋斗。
而缘啃着粗粟,窝在三叠大小房间里。不会说话,也不外出,没有课业,只会在仆人嘀咕中发呆,哪怕父亲骂他是“不祥之子”,当着他面说“把你送进寺庙”,他也无动于衷。
弟弟没有说话,只是直盯着他肩膀。
岩胜松手:“没什事,不小心撞到树……缘?”
弟弟伸出手,轻轻按按他肩膀。像是担心,让岩胜心头暖。奇是,他肩膀也不再痛。
“他们都说会是继国家家主,所以……”岩胜语气带着点点阴鸷,“父亲话,不会在意。”扬起笑脸,“所以,明天带你去放风筝吧,缘。”
缘从不给他回复,他习惯。
长辈知道吗?
自然清楚。
岩胜仅是个小孩,自以为能瞒住多久。当他再度去探望缘后,他挨父亲顿骂。
“那种生来就有斑纹妖物,是被诅咒东西,你居然还顾念他?”继国家主道,“岩胜,你想像你母亲样不知好歹,为个妖物闹得继国家不得安宁吗?”
“可是,缘是弟弟,也是您孩……”
仿佛天生痴傻,感知不到外界恶意。
那时,岩胜觉得他很可怜。
不知出于什心理,他偷偷瞒着父亲去见缘。
深夜,他握着半截短烛跑进继国家最偏僻院子里,小心打开漏风明障子。
当烛光钻进黑暗,岩胜看见缩在角落中缘。小小团抱着膝盖,没睡,正沉默地注视着他。莫名地,岩胜有种被“看透”错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