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把书包搭肩上,往前走时脸冷漠:“他在说梦话。”
梦里能教他做人。
林迁西今天进教室就感觉有点儿不同。
他抬头往讲台那儿看,发现老周端着茶杯在前面站着,黑板旁边多方方正正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距离期末考试还剩20天。
“20”两个数字加粗加大标红,醒目不行。
台球桌上教做人去。
发完他退出去,找到那个灯塔头像微信,都想约宗城下回再打场,手指打个字,还是删,估计那人送季彩这会儿没空,还是不发。
周末过去,学校课还得照常上。
早上,宗城拎着书包经过街上,被人叫住:“等下。”
他转头,看着杨锐从那间杂货店里走出来,手里拎个塑料袋递到他跟前。
林迁西弯腰捡起来,就知道他妈肯定是出去。
开门进去,乌灯瞎火,果然没人。
他掀亮灯,在门口柜子上看到张字条,上面写着“最近几天都夜班”,干笑下,看来林女士已经主动把空间让出来,时间错开大法好。
林迁西扔下纸条去洗手间,想跟以往那样哼歌,可是毫无兴致,就这沉默地走进去,扯毛巾擦把脸,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
“操……”居然还穿着那件旧背心,自己衣服晾杂货店那儿忘拿回来。
用塑料盆、洗衣粉出来,还真洗衣服去。
反正也没事儿可干。
后来他不仅洗衣服,甚至还帮杨锐卖几个小时东西,赚百来块。
直到天完全黑,路灯亮,林迁西不能再待,锁小店门,到底还是到该走时候。
身上什都没带,住外面没可能,他死要面子没跟宗城说实话,也不想叫他帮忙。
“还有二十天。”周学
“林迁西衣服晾这儿没拿,帮忙给他带下。”
宗城接,看眼,没想到林迁西还真在这儿洗衣服,拉开书包塞进去。
杨锐打量他:“昨天被林迁西教做人?”
宗城抬头:“教谁做人?”
“你。”杨锐说:“王肖那个爱打听跑来问林迁西跟谁打台球,都说跟他打那个被教做人,看你俩有来有回,不像。”
镜子里人背心大短裤,还真有点痞子样。
这想法像根刺似在他胸口扎下,林迁西盯着自己眼睛,挑衅似抬抬下巴:“什痞子,老子会学不好?还就不信!”
他把毛巾摔,走出去。
进房间,在床上找到手机,按亮,上面已经挤压十几条微信,全是王肖发来,问他周末干嘛去,怎不回消息。
林迁西又回想起跟宗城在那昏暗小屋子里对杀情形,那几个小时是爽快,是他这天最痛快时候,流汗都是恣意味道,手指点着屏幕打字——
谁愿意告诉别人自己被自己亲妈嫌弃,开不那个口。
林迁西游荡在街上,最后还是只能踏着自己影子往回走。
踩着楼梯回到那栋楼上,经过邻居家门口,他瞥眼自己踹过门,已经换过新锁,这会儿他们家倒是安安静静,家和睦。
他越过去停在自己家门口,对着门站快半分钟,手终于还是抬起来敲下。
门框上头被这敲震地掉下把钥匙,落他脚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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