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骗大家钱哩？”帅朗尝试地小声地压低
声音附耳问道。
不料这句话惹人，那老太太像见到有人说自己老伴坏话
般剜帅朗好几眼，然后干脆撵鸡仔般小声撵着：“去去……嘴上不长毛，说话气乱跑，你才多大，懂个啥……”
说啥来着，群众不能惹，帅朗可没料到古老头在这群中老年妇女心目
形象如此凛然不可侵犯，这老太太惹不得，连剜带训愣是把帅朗羞得换个站立位置。
再凑到边上，细细数数，帅朗心里轻咦声，敢情老头艳福不浅，椅后四个，椅前三，包括椅子上坐那位，八个大娘都直勾勾盯着古老头动作眼眨也不眨，偶而有两位小声嘀咕，那声音帅朗断断续续地听到，位说什
，这老家伙算卦可准咧，上回算徐校长有久病之虞，这不眨眼，老徐躺医院起不来……另位问哪个徐校长？这位小声解释着，就咱们老年大学校长呗，脑溢血，还没准能下床不……
不动声色地旁观着，让帅朗暗生狐疑着，虽然不相信真有未卜先知说，不过古老头这处处表现出来怪异还是让他多有几分好奇，有些事不亲眼目睹也确实说不清这老家伙究竟是怎捣得鬼。比如这回，掐着指头足足袋烟功夫没动，把干老妇人等得快要不耐烦才见得古老头蓦地睁眼，那眼睛亮得，帅朗明显地看到几分老妇女身子震，似乎被老头帅气样子被电着。
妹子算算儿子今天能考上大学不？”
话音刚落，另位就接上来：“对呀，王家妹在公园转悠好多天，逢人就问你咧。”
“大仙……这个能不能算？”算卦大婶，有点怯色问着。
怯生生眼、干瘪显得缺少血嘴唇、怯生生望着古清治时，额头皱纹聚几个“川”字，那样又像来民政局寻求救济低保贫困户，眼扫过让帅朗觉得有点不忍，丫，古老头不是连这种受压迫中老年妇女也不放过吧，这位明显是未老先衰，被生活压得快喘不过气来那类。
“能……不过
丑话说前头，要算出来不合心意，别怨啊。”
开始，不料这开始是如此黯然，古清治很客气、很难为地握握算卦人手安抚着：“老妹子啊，你娃是个天曲星命，不是文曲星格，这是名落孙山之像，不是金榜题名之卦……你呀，还是另谋出路吧啊。”
名落孙山，不是金榜题名。这话说得，帅朗也嗝应，咂摸这话里没有歧义之后才觉得不对味，这丫不是当头给人家父母榔头？
果不其实，那妇人听这话，就着袖子，抽抽答答抹上泪
古老头口应承，不过先打着预防针，那大婶明显有点踌躇，似乎还有难言之隐，可架不住旁边几位老太太催促，想片刻点点头。
问生辰八字，拉着大婶手，不知道是在古老头在揩油还是摸着命相，摆活半天，又是闭眼捏诀来那套翻天印……帅朗看得可笑，几次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趁着古老头闭眼捏印扮神仙把从老太太唬得愣愣时，这又小声问旁边这位聚精会神盯着老太太道着：“大娘，这算卦多少钱？”
“不要钱。”
“是今天不要，还是直不要。”
“直就不要，不过谁要真给，他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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