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出段,长乐宫恢弘宫墙出现在眼前。宫门前十余名身着甲胄门丁分成两列,执戟而立,宫墙上,旌旗招展,宫卫林立,派汉家庄严气象。
谢漪凝目看会儿,道:“入宫,皇孙就知道。”
刘藻怔怔,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她先前说,太后为何召她入宫。她话音刚落,便见眼前暗,轺车已行入宫门。
宫前门丁,并未阻拦,可见是早已得到上令。
驶过宫门,是圈圈周回宫道,宫道两侧高墙耸立,轺车行于高墙之间。
“皇孙在想什?”谢漪问道。
她突然出声,将刘藻于沉思中惊醒。她沉默片刻,答道:“在想,太后为何召入宫。”
谢漪闻言,笑下。
因天色昏暗,她这笑,落入刘藻眼中,显得隐约而缥缈,刘藻这才留意到,谢相身上清雅香气,很是柔和,不知是衣上熏香,还是女子固有香气。
“皇孙勤于思考,这是好事。”谢漪又道,“既想路,可有头绪?”
夜幕将近,正是将黑未黑之际。京师繁华之所,纵然薄暮时分,衢巷间仍是行人甚众,车马往来。
他们行二十余人,甲士皆骑马,刘藻与谢漪乘车。二十余骑训练有素,分左右将唯乘轺车保护起来,又分出十余骑,前方开路,后方断后,将轺车保护得密不透风。
轺车只有个华盖,四壁无遮挡,刘藻跪坐华盖下,本可看到行至何处,然而甲士环绕,挡住她视线,只可辨认方向而已。
出府门往北走,行至处通衢,在前开路甲士转道往东。
东面是长乐宫。长乐宫是大汉第座宫殿,高祖曾居于此,在此召见群臣,处理政务,高祖之后,长乐宫便成太后居所,而大汉皇帝则居未央宫。
汉宫巍巍,如头猛兽,盘踞在夜色中。刘藻心紧下,只觉自己,即将要为这头猛兽所吞噬。
轺车还在前行,驶过几条宫巷,又经几处殿宇,到座小门前,方停下。
护卫她们甲士全退下去,门中走出几名宦官,当头个抬袖伏拜:“小拜见丞相。”
谢漪端坐车上,道:“免礼。”
刘藻也跟着未动,目光却在暗中打量这几名宦官
刘藻不知如何回答。
她不知为何入宫,也不知前方等着她是什,她甚至连身边这位谢相是敌是友,都弄不分明。
谢漪待她称不上恭敬,但也远不至于失礼。刘藻对她没有敌意,但也不敢过于信任,过会儿,她摇摇头,也不知是没有头绪,还是不愿回答。
谢漪也不为难她,只是道:“看来皇孙不喜言谈。”
京中道途平坦,尤其是此处,处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常有贵人往来,铺设地砖平整,少有凹凸。轺车行驶甚快,车轮滚过地面,发出辘辘声响,刘藻只感觉到极少些微颠簸。
因长乐宫在长安城东面,故而也称东宫。
太后为何要见她?
刘藻想不明白。她年仅十四,因外祖母家中并无年岁相仿孩子,没什玩伴,故而性子较为沉稳。也是因养于外家,外祖母疼爱,她平安长大,从未见过什阴谋诡计。
宫廷心计,于她而言,是想都想不到。
只是再是无知,刘藻也不至于相信太后想念她,方才召她入宫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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