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年少,不知政事,却明白成王败寇道理,昌邑王已失去帝位,与常人无异,大臣们声令下,便可将他拿下。
她刚想完,便听殿中,梁集道:“请昌邑王下殿!”这便是令人将刘贺拿下。
但紧接而来,却是谢漪声音:“昌邑王有何不满,说来便是。”
这是在纵容昌邑王大闹。刘藻又不明白,谢相为何要纵容昌邑王。她望向女官,只见女官双眉锁得紧紧,也甚疑惑。
刘藻弄不明白,便继续听。
刘藻将他话听入耳中,却听出些恼羞成怒意味来。
只是不论皇帝如何怒斥,已然无用。
外头大臣请出皇太后,有丞相带头,联名上表,奏请废黜昌邑王。
紧接着,便是又陌生女音,那声音沉沉,道句:“可。”
刘贺气得大叫:“这等大事,何以大将军不在?召大将军来,重新议过!”
来入得长信殿。
紧接着是阵混乱脚步声,正殿来许多人。
刘贺声音弱下去,道:“如此也罢,卿等何以齐聚长信?大将军在何处?”
依旧是谢漪声音:“臣等在此,是因汉室已至危急之际。陛下荒*无度、不保社稷,视江山如儿戏,视法度如无物,臣等忧心社稷,故而齐聚在此,商议对策。”
隔扇墙,谢漪话语却格外清晰。
刘贺在外高声说道:“卫太子之女,确实是刘氏血脉,但你们凭何认定,她便是当初出宫时那名女婴,而非旁人替换?”
此言出,殿中想起阵嗡嗡嗡议论声。
刘藻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竟还有这般质疑。刘贺怀疑她并非当年出宫女婴,质疑她是掉包冒名者,质疑她并非真正卫太子之女。
“丞相与车骑将军欲乱汉室血脉,殿上诸卿莫非皆是同谋?”刘贺高声道,气势非凡。
议论之声又大些,刘藻听得有些动气,又想知谢漪会如何平息
梁集道:“皇太后已下诏废黜,您已非天子,朝廷大事,哪里是您能过问!”
刘贺没有说话,刘藻以为他被吓到,听紧接而来咆哮声,方知他是被气说不出话。
“朕不能过问?难道大汉皇帝,仅凭皇太后道诏书便可决定是废是立?”刘贺冷笑声,“你们要立谁?是不是立那藏在长乐宫多日卫太子之女?”
梁集提高声音:“此非昌邑王所能过问!”
刘藻听出,那话中还有被戳破羞恼。她忽觉怪异,为何谢相会容昌邑王在殿中大吵大嚷?梁集是太后父亲,官居车骑将军,为何与昌邑王理论,而非令人直接拿下?
刘贺全然没那日驾临小院时耀武扬威,颤着声道:“何至于此?朕即位二十余日,尚在居丧,未曾处理政务,纵有不足,也非朕之过错。”
正殿中响起另声音,陈述皇帝之过,从居丧不哀,到秽乱先帝后宫,再到目无法纪,胡乱封官封爵,将劝谏大臣下狱等,共大罪十七条,小罪百条。
刘藻正在想宣示皇帝之罪大臣会是何人,女官轻声道:“这是太后父亲,车骑将军梁集。”
刘藻点下头,她还想问这些罪过,是否属实,但眼下并非问这个时候。正殿中动静不绝,刘贺动怒:“朕何曾如此荒唐,分明是丞相……”
他在怒斥谢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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