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会站出来自证身份,出乎臣意料。”谢漪又道。
这是在肯定她勇气。刘藻笑下,又敛下笑意,道:“可惜未能成功。”
大事之后,这般静静地说话,刘藻几要忘,她今日见谢相,不过是她们第三次见面而已。
“久居宫外,与宫中并无往来,纵使眼下无人想到这点,来日也总会想起,到时便是现成把柄。不如起头便揭破,现出铁证,使人再无怀疑。”刘藻将谢漪用心说出来。
谢漪点点头:“陛下聪慧。”
刘藻望着她,没有说话。
谢漪也未行礼,她看着刘藻,道:“你且退下。”这句话是对女官说。
女官有些迟疑,谢漪转头看她眼。女官忙施礼,道:“诺。”退出门外。
这间宫室中只余她们二人。刘藻竟觉得乱糟糟心情清明起来,她仰头望着谢漪,问道:“是皇帝?”
谢漪似是未料到她第句话竟是这个,眼中又浮现笑意,这回并未转瞬即逝,而是久许多,她道:“依礼法,陛下眼下只是嗣皇帝,待登基大典后,方是皇帝。不过陛下也该改口自称‘朕’。”
,他上前步,瞪着那画像看数息,显出不敢置信来,喃喃道:“见过卫皇后画像,这画像是假!”
他转头怒视谢漪,然而殿中却无人再信他。梁集满腹怒气,上前抓住昌邑王手腕,将他“请”出殿外,看管起来。
昌邑王去,殿中立即秩序井然,大臣们再无怀疑,齐跪下,便如方才齐声奏请太后废黜昌邑王般,奏请太后立皇孙为新君。
太后自然予以准许。
刘藻便这般成皇帝。她不知今日之前,谢相与太后如何召集大臣,定下计谋,只是确立她为新君却仅在只言片语间。
但刘藻还是有疑惑,自入宫来,她便充斥在疑惑中,解开些,又会生出另些,她从未彻底看清过境况。
“既
刘藻微微吐口气,又问:“昌邑王说那幅画像是假,他所言可是属实?”
谢漪答:“那幅画像,是臣令画师照陛下模样画,昌邑王所言确属实。”
竟是如此,刘藻微微失神,但谢相还在,她很快回过神来,问道:“谢相怎知,昌邑王会质疑身份?”她还会适应,忘该自称朕。
谢漪也未纠正,而是答道:“臣数日前,将则谣言传入昌邑王耳中,谣言称皇孙体弱多病,且随年岁增长,日益沉默。昌邑王闻知,立即联想到真皇孙兴许已病故,而陛下则是外头寻来冒充者。他今日被废,之后便再无时机能当着众人之面言语,自然要将怀疑当殿提出。”
原来今日殿上之事,全是谢相安排好。如此便说得通,难怪丞相会任由昌邑王当殿喧嚷,难怪她直沉默旁观。
谢漪上前握住她手腕,将她送到太后身边,与太后并肩坐在榻上。大臣们起身跪拜,口呼陛下。
刘藻混混沌沌,只觉是场梦。她茫然地接受大臣们跪拜,茫然地起身,又被送回后殿,回到方才女官领她来后殿中。女官仍在,显然已听闻外头动静,朝她跪下,称她为陛下。
刘藻脑海中乱糟糟,她又忍不住开始思索,然而这回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正殿中响起步履声,似是群臣散去。
谢漪忽然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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