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意料之中,只是太后不曾料到皇帝竟这般直接,甚至连思索都无,她不由失笑:“陛下就这般信任谢相?”
刘藻摇摇头,她还没弄清谢相私心,自然不是全然信重,只是相对而言,她更愿将自己交到谢漪手中。
“那日殿上,昌邑王当殿质疑,车骑将军梁集急于立,而不顾大臣们如何看,谢相却从头掐断大臣们怀疑,使往后再不必受人质疑。”刘藻说道,她仍是不大习惯于当皇帝,有时会忘用朕自称。
太后又是笑:“这等小恩小惠,便收服陛下?”
刘藻仍是摇头,面上却显出些许少年人方有羞涩来:“朕对谢相,十分好奇。”少年人不免争强,她见过谢相三回,说话也不少,却仍看不懂她,她不免有些羞赧。
登基前日,太后再度召见刘藻。
刘藻前往长信殿,殿前宫卫与宦官皆伏地跪拜,刘藻目不斜视地自他们中间穿过,身形如松,步履沉着,颇具帝王风仪。
殿中太后端坐榻上。刘藻入内,弯身跪拜:“拜见太后。”
太后打量她两眼,并未立即叫起,刘藻也不焦急,更不觉受辱,伏在地上,礼仪周致。太后站起身来,亲去扶她:“皇帝免礼。”
刘藻搭着她手起身,与她笑笑,笑意很是温和。
,“仆臣失言。”
刘藻笑笑,道:“无妨,你且说下去。”
这时御府令哪知她竟失言说中后事,没过几年,皇帝竟当真生出要立皇后荒唐念头。
“立、立皇太子时会着衮冕,其余时候,皆可着常服。”御府令说罢,便不再言语。
她想是吓着。刘藻也不再与她搭话,试过衮冕,便令她退下。
“若能让陛下几次便看透,谢相又如何为相?”太后好笑道。
刘藻敏锐地察觉到,太后对她软和不少。
“那朕如何方能熟知谢相?”刘藻顺势问道。
太后讶然,不曾想到皇帝竟会向她请教。她想想,方道:“陛下要知人,需知她自何处来,欲往何处去。人皆有来处,也有归处,知其来处,可知其性情过往,知其归处,可知其志向心境。”
刘藻将太后话在心中重复遍,琢磨其中深意,她自觉有所得,
太后携着她手,带她同坐榻上,与她说道:“不过月余不见,陛下却似换副模样,有天子气度。”
“全是大臣们功劳。”刘藻回道。
太后又打量她两眼,心中再度感慨人算不如天算,她当真选错人,然而这话,已不能再说出来。
她笑着道:“陛下可想好?是居长乐宫,还是未央宫?”
刘藻道:“朕愿居未央。”
除此之外,她衣衫也与先前不同,皆绣上华贵金线,纵然平日所着,亦是稳重庄严,甚合她皇帝身份。
除衣着,其余方方面面都在变化。刘藻都能感受到与从前不同,与天子尊贵。她行止亦有人教导,举手抬足,皆需显出天子之威。
刘藻在学,哪怕眼下,她仍掌握在太后手中,也时时想起外祖母,想要回到外祖母身边去,她也学得很是尽心。
登基大典定在八月二十。
那时秋高气爽,已不是刘藻入宫时溽暑闷热。她在宫中竟待两个多月,从皇孙成皇帝,且是自吕帝以后,第位女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