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猜测,是真是假,且还两说。
到柏梁台,便见谢漪候于阁内。刘藻见她,面色骤然白。
那时不觉什。眼下想来,春和这话,仿佛强调,强调昭帝体健,不当骤病亡故。再联系他对膳食那般慎重以待——
刘藻悚然惊,仿佛在黑暗之中摸到什可怖之物。
春和尚侍立在侧,等着小皇帝再问。小皇帝笑道:“这般看来,卿与昭帝,甚是亲厚。”
春和留意着她脸色,见她先前眼中飞快地闪过抹惊怔,想想,回道:“皆是分内之事,岂敢言亲厚。”
看似恭敬,实则默认。
此事隐瞒不住,纵然他不答,也有旁人知晓。春和回道:“在陛下前,臣侍奉是昌邑王,昌邑王前,臣侍奉昭帝,昭帝前,臣侍奉武帝。”
算上刘藻,他竟侍奉四位帝王。
这样人,自是极为稳妥敦厚。春和平素也大公无私,仿佛切皆为主上。
但刘藻却察觉其中似有不妥:“自昭帝即位,你便贴身侍奉?”
“是。”
,果如张骞所言。宫廷内外,无人不爱。刘藻也很喜欢,她还很喜欢葡萄酿造美酒,甘醇却不醉人,大宴时,她会小小饮上觞。
太后使人送葡萄来,刘藻读篇史,欲起身走走,松快松快。她出殿门,余光闪,瞥见春和正自宫人洗净葡萄中摘颗放入口中。
刘藻并不出声,也未走过去,而是远远地看。春和尝过颗,又看眼余下果子,停顿许久,方摆摆手,示意宫人送入殿去。
刘藻这才转身往别处去。
入夜,她在灯下读会儿书,春和送牛乳来。刘藻想起白日情形,心念微动,道:“黄门令是何时居此位?”
刘藻又是笑,而后摆手:“朕要就寝,你也下去歇吧。”
春和怔下,似有失望之色,但他也未再言,行礼,安静退下。
刘藻看似镇定,实则小心脏跳得飞快。
她再沉稳也就是十五岁孩子,乍然推测出这等秘事,难免心惊胆战。又想起昭帝就亡于温室殿这张床上。她不由浑身战栗,辗转悱恻,难以入眠。
夜未眠,至天明,她脑袋都是昏昏沉沉。又不能让春和看出来,刘藻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刘藻发现何处不对。
昭帝即位那年年仅八岁,还是个懵懂孩童。孩童需人照料。他无父无母,与他最亲近,想必不是朝中大臣,而是身旁宫人。
于春和而言,也是般,昭帝几乎是他手带大,感情必然浓厚。
但他到她身边,却从未提起过昭帝。
刘藻蹙眉,脑海中骤然划过道亮光。不对,他提过,冬至那日,太后驾临,说起昭帝,春和提过句,昭帝自有体健,武帝甚至因此对他格外宠爱。
春和将耳杯捧到刘藻手边,笑道:“臣黄门令,是昌邑王所封。”
竟是昌邑王封。刘藻颇为意外。昌邑王在位虽短短二十余日,但也少不得赏罚。他避位后,这些赏罚有些不作数,但多半仍保留下来。
“黄门令前,卿居何位?”
“在此之前,臣是中黄门,在中黄门位上,留十三年。”
中黄门这官位,在宫中不算多,也不算少,多侍奉帝后、皇子、宠姬。刘藻端起耳杯,将牛乳口饮尽,方再问道:“那你从前是侍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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