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漪行礼,她就笑眯眯地冲她招手:“谢相,快来。”
谢漪见她高兴,也跟着笑笑,顺着她意,不曾行礼,便走到她身旁。
刘藻看着她,觉得自梁集手中得多少好处,都及不上此时看谢相眼,来得快乐。谢漪在她身旁坐下,与她笑道:“陛下何事开怀?”
何事开怀,自是不能与你说。刘藻看她眼,笑得格外腼腆。谢漪却瞥见她手心伤口,眉头皱,便抓住她手指,急道:“陛下怎地受伤?”
刘藻顿时紧张,手也不敢动下,让谢漪握在手中,她舔舔唇,连怎说话都忘:“朕、朕……”
殿空置年多,刘藻欲先去瞧瞧,该换陈设趁早换换,以免谢相入住时,手忙脚乱。
她也知距谢相入宫,还早得很,可与她而言,谢相委实太过遥远,连想想都觉无力。唯有闲暇之时,做些与她相关之事,方能缓解她无力与焦灼。
椒房殿是锁起来,每隔三五日便有专人入内洒扫,故而殿中不染尘埃。只是殿前玉阶已是杂草丛生,无端使人生出苍凉之意。
株藤蔓顺着缝隙爬上玉阶,刘藻弯身,将其拔去,不留神,掌心被藤蔓划出道小小口子,渗出血来。胡敖惊呼声,忙欲召医官来。
刘藻摆摆手,道:“小口子罢,不妨事。”自袖中取出帕子来,随手将鲜血擦去,就走入殿中。
谢漪凝视她手心伤口,那口子不算深,但也流不少血,此时伤口还未结痂,边上便沾干涸血,看起来很是严重。
谢漪不免心疼,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竭力冷下语气,责备道:“陛下圣体,怎能损伤?未免太不留神些!”
但就是这样冷漠语气,都使得刘藻心动不已,她时无措,口中就有些慌不择言,说道:“朕、朕已使人往昌邑国,去打听善制铜灯巧匠。”
没人气殿宇,再是华丽也少不得荒凉。秋风吹拂,珠帘清脆,殿中陈设空空,想是太后移宫之时,全带走。
刘藻在殿中站会儿,就觉出阵孤寂——她有些日子,没有与谢相好生说上几句话。
她们时常见面,却都隔着外人,又或政务阻挠,竟连目光都少有交集。
刘藻坐到窗下,望出去,正可见玉阶丛生杂草。她想见谢漪。她在心中想道,口中也跟着说出来:“去召谢相来。”
谢相来得极快,不过个时辰,便已到刘藻眼前。刘藻见她,什孤寂都没,就连阶上杂草也不觉荒芜,反倒觉得生意盎然,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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