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目送她离去,直等她背影消失,方收回目光,往宣室殿去。
谢漪去,刘藻又复沉着,她至宣室,便与胡敖道:“将朕与谢相久驻椒房之事,宣扬出
刘藻顿觉惊喜,她回头,便见谢漪笑吟吟地望着她。她眉眼笑意,如春花恬淡温暖,刘藻抿抿唇,也跟着笑笑,方才忐忑沮丧全数散去,点头道:“正是。”
谢漪暗道,到底还是孩子,这几日在朝中,见陛下言行,处处老练精明,逼得梁集步步退让,谁知私下依旧是喜怒都表现在脸上。
谢漪也跟着站起身来,随着刘藻,在殿中指点番,她每说件,身后便有宦官执笔记下,刘藻除起先那扇屏风,之后便不大出主意,只听着谢漪喜欢什。
谢漪总觉陛下性子当不会做没来由之事,她想起那日陛下醉酒,与她吐露有意中人,不免猜测是否与那人有关,陛下兴许是欲先将椒房殿摆设好,好讨那人欢心。
这想,谢漪就有些不悦,不知是哪家小郎,这般娇气,陛下处处为那人着想,来日怕要受委屈。
时方想起陛下竟来椒房殿,她四下环顾圈,问道:“陛下何以来此?”
刘藻早已想好说辞,从容道:“车骑连日来阻挠朕择立皇夫,朕心烦闷,故来此看看。”谢漪听她这说辞,便先笑,刘藻还不知她醉酒时已将底都泄得干干净净,仍在本正经道,“谁知入椒房,便见殿空空,谢相眼力好,不如替朕看看,殿中当如何陈设?”
“如何陈设自是待来日此殿有主,主人自择之,岂有此时令臣来看道理?”谢漪婉拒道。
有宫人上前,将方才净手清水端走。刘藻听谢漪婉拒,也不气馁,继续劝说:“到那时岂不是迟?朕信得过谢相,谢相不必推辞。”
“怎会迟?”谢漪笑道,择定人选,而后行六礼,期间少说得三月,太卜还需占吉凶,定良辰,殿中陈设哪里就这般急?
刘藻不知谢漪所想,高高兴兴,待殿中都指点过遍,顿时心满意足。这是照谢相心思摆布,将来谢相定会喜欢。
谢漪原是不满,又见刘藻欢欣眼眸,那不满便消散去。陛下欢喜便好,其余倒也不那要紧。
至日暮,二人方自殿中出来。谢漪见无事,便先告退,又嘱咐刘藻,手中伤不可沾水,这几日需格外留意。
刘藻听她关心言语,心中早已喜不自胜,面上还得镇定颔首:“朕知晓,谢卿有心。”
谢漪微微笑,又看眼椒房殿,方转身而去。
竟然糊弄不过。谢相这般镇定自若,使得刘藻词穷,她召谢相来,同布置椒房殿,本就是女儿家羞涩小心思,眼下再为人所拒,不禁有些羞恼,两颊鼓鼓,道:“纵使来得及,现下看看也无妨,卿不要拒朕。”
谢漪沉吟不语。
刘藻又忐忑,又生气,她都这霸道,谢相竟还不应她。她干脆站起身,走出两步,指着身前空地道:“朕看此处置屏风为佳。”
她说罢,等等,谢漪仍未开口。刘藻大是气馁,心道,也是,谢相要做权臣,哪有心思与她这小皇帝来布置椒房殿。她这想,心头像是被戳下,戳出心头血来,刺刺疼。
“陛下之意甚雅,屏风当以山水为面。”谢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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