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老班叫你别为
浪费时间？”杨书逸打断绍吴，“他说得对，其实，绍吴，家没钱给读书
。”
绍吴愣在原地：“没钱？”
他知道杨书逸家条件或许不太好，但没想到会不好到这个程度。实在是——他当然听说过贫困山区孩子没钱上学，但他怎
也反应不过来，这种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之前他甚至以为，杨书逸吃三毛钱
个包子，是为
省下钱去网吧打游戏。
“爸开货车，其实就是出体力，这几年他岁数大，赚不以前那多，”杨书逸转过身子，手
“杨书逸，”绍吴忍不住说，“能问你个事儿吗？”
杨书逸：“什？”
他散散漫漫目光聚拢来，和路灯起落在绍吴脸上。即便他们已经做很久同学，即便他们已算是相熟——但每到这刻，绍吴还是会骤然绷紧身体。就像每当他指着作业本上答案给杨书逸讲题时，杨书逸垂眼看作业本，他就感觉指尖发烫。
“你想考大学吗？”绍吴紧张地开口，“或者，你有没有想考学校？”
杨书逸脑袋偏：“怎问这个。”
“杨书逸，”绍吴推推他肩膀，“放学。”
杨书逸皱着眉，坐起身：“放学？”
“嗯。”
“唔，”杨书逸扭头看眼教室后方钟表，“那走吧。”
绍吴：“不讲题？”
宵。
每周都有那两天晚上，杨书逸要去网吧通宵。
绍吴脑子里回放着老班话，还有老班画圈那些学校。他没给自己定过什明确目标，但也听班里美术生说过“老子死也要读央美”这类话。之所以没定目标，是因为对这些事没什想法，二是因为对自己成绩有自信，高考是唯分数论，只要他能考个好分数，还愁去不好学校吗？
但是，但是现在，多出个杨书逸。
老师们都说杨书逸是根本不想学，可绍吴凑上去给他开小灶，他也就学。他就是这样——似乎对他来说，学习只是件可有可无事。
“随便问问。”
“哦，”杨书逸耸耸肩膀，“你看像是有什理想大学吗？”
绍吴沉默片刻，说：“那你是怎想？就，意思是，无论读不读大学，对未来总有个安排吧……”
杨书逸笑下，满不在乎语气：“没安排，家没钱给读书，再说又考不起重点大学。”
绍吴急道：“怎——”
杨书逸已经清醒过来，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有点晚，算吧。”
绍吴想，他果然，果然还是不在意。
两人道走出学校，不到十分钟路程，路上谁都没说话。
到学校门口，绍吴问：“你去网吧？”
杨书逸点头，他只手插在校服裤子兜里，书包晃悠晃悠，显得很悠哉。
绍吴盯着杨书逸乌黑后脑勺，时间，竟感到几分迷茫。
下晚自习，照例该是绍吴给杨书逸讲题。然而这天晚上绍吴没有拿着作业本卷子凑上去，他坐在座位上，慢腾腾地收拾着书包。
他甚至不敢看杨书逸，怕泄露自己心虚。他只能等，等杨书逸主动走过来说，你能帮看看这道完型吗？
可是没有。
直到值日生开始扫地，绍吴才终于忍不住起身。杨书逸竟然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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